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相反,他从来也没真正地记恨过许明意。
即便有时当真生她的气,可过几日气一消,还是忍不住想对她好……他知道这十分地不争气,可他也控制不住啊!
况且……
割断弓弦那件事,也确实是他干的,而并非许明意冤枉污蔑。
他当时同许明意吵了一架,心中气不过,才拿了她最喜欢的那张弓撒气。
后来听说她心疼的哭了一场,又得知那是她生母留给她的,他心里也后悔愧疚极了。
总而言之,他和许明意之间的矛盾,从来都不能只怪一个人,只是较劲久了,年纪渐大,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服软。
而这几日许明意的态度转变他看在眼中,隐约觉得她多半就是在趁着病中,装着糊涂对他示好——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这个做弟弟的,总也得有点儿回应才像样吧!
原本他是给她备了生辰礼的,今日临到跟前又没能送得出去,是怕她万一不喜欢,或是他误会了她所谓的“示好”,回头他再下不了台——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眼下不如就将这柳宜半当作生辰礼,来探一探她真正的态度。
万万没料到会是这般收场的柳宜就这样被押去了前院。
面对许家众人,她全然不肯承认与阮氏同谋之事。
只说自己当初给阮氏送去那助眠的药物,只是出自一片好心,半点不知阮氏竟拿此药去害了许明意。
即便被许明意挑出话中漏洞与矛盾举止,也还是不认。
到了最后,或是见狡辩无望,便又哭着搬出了自己战死的父亲,朝着镇国公磕头。
崔氏冷笑连连“这些年来镇国公府待你已是仁至义尽,你那父亲若当真是个明事理的,于九泉之下得知你这恩将仇报之举,只怕也无颜面替你求情了——”
镇国公却抬手阻止了儿媳往下说。
“你父亲生前在军中虽只是一名寻常士兵,然他既是我许家军,又战死于沙场之上,那便是个英雄!单凭此,我就该饶他后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