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本就已经十分艰难,终日束于后宅之中,眼光难免局限,面对别有用心的算计,往往缺少分辨的能力——
而她同纪婉悠之间并无甚值得一提的过节,随口提醒一句,亦是不想让占云竹得逞。
毕竟让占云竹再添纪家这样一份助力,也并非是她所乐见的局面。
“……”纪婉悠微微抿直了嘴唇,一时未语。
她之所以找许家姑娘问这些,实在也是这些时日压在心底的疑问太多了。
“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则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许明意无意再多说,遂转身欲离去。
“等等——”
纪婉悠看着女孩子的背影,语气微涩地问道“他……是不是喜欢许姑娘?”
每每想到那日他看向许明意的眼神,说话的神态语气,她便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按在了冰潭中浸着。
许明意脚下没有停顿,声音轻却透着冷意“且别玷污喜欢二字了。”
玷污吗?
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在许姑娘眼里,竟是玷污吗?
纪婉悠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说句实话,自那日所见后,她是十分嫉妒这位许姑娘的。
她甚至在心底想——定是因为对方生得一幅放眼京师无人可比的好样貌。
她自幼跟在父亲身边长大,从来不认为样貌是拿来权衡一个女孩子的标准,可面对这个抢走了心上人青睐的女孩子,她也变得如此肤浅了。
然而嫉妒归嫉妒,今晚一叙,她却半点也讨厌不起来这个女孩子……
但,对方说的话,她究竟该不该信?
她脑子里并非装着情情爱爱,甚至近来自认也稍清醒了些,可许家同她家中不对付也是事实,对方有没有可能只是不想让占公子成为她纪家的助力,所以才说出这些挑拨的话?
脑中思绪反复,纪婉悠站在原处迟迟未动。
许明意在折返的路上,恰遇一名宫娥寻来。
“许姑娘。”
那宫女行礼罢,轻声道“陛下和皇后娘娘,请许姑娘去侧殿说话。”
许明意闻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宫女两眼。
确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因此,边随对方往侧殿而去,她边试探着问了一句“敢问静桂姑娘,可知陛下和娘娘因何事要见我?”
听她竟记得自己的名字,语气也客气好听,宫女有些讶然欣喜,本是不欲多言的,此时便也忍不住透露了一句“……似乎是为了静妃娘娘安胎之事,想请许姑娘身边的阿葵姑娘帮着瞧瞧呢。”
许明意了然点头。
“原来如此。”
方才她离席时,确是看到一名内监匆匆而来,在庆明帝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话。
想来应当就是静妃的事情了。
而今晚太后寿宴如此大事,也未见静妃的身影,可想而知其腹中龙嗣的情形应是依旧不乐观的。
许明意跟着宫女来至侧殿内,果见庆明帝和皇后等在那里。
“许姑娘不必多礼。”
庆明帝温和的语气下略有些躁意,事关最在意的龙嗣之事,今晚又饮了些酒,此时他没办法让自己毫无波澜。
见殿中的少女直起身来,庆明帝看向皇后,示意她来开这个口。
“请许姑娘过来,实则是想同许姑娘借阿葵姑娘一用。”皇后声音柔和,言简意赅地道“想请阿葵姑娘帮着本宫那静妃妹妹瞧一瞧,看看能否给开张安胎的方子——就是不知阿葵姑娘可擅长这个?”
医术也分专攻的。
“似乎是略通晓些,但应当也称不上精通此道。”许明意挑了个可退可进的说法。
若单单只是皇后娘娘单独问她,她回绝了不蹚这浑水也罢,可关键在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