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王宫,高进就去见了赵晟睿。
赵大王此时正指着一名内侍骂道“王玄小儿,坏我大事,还不纳命来。”
说着,整个人就扑了上去,对着那名吓傻了的内侍又是挠又是咬的,只片刻,那白嫩的脸上就布满了血痕。
高进摇了摇头,让人将赵晟睿拉开后,开口道“大王,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咱们是撤还是降?”
说也奇怪,刚还疯癫的赵晟睿顿时冷静了下来,双眼冒火一般盯着高进,好像是多年的仇人见了面,分外眼红一般。
高进挥了挥手,室内顿时只剩下君臣二人。
“大王,是撤还是降?”
高进又重复了一句,眼神无悲无喜,好似局外人一般。
赵晟睿还是不答,只是喷火的双眼渐渐暗淡了下来,最后火焰消失,一缕轻雾浮现,最终化作泪珠,颗颗滚落而下。
“是老臣无能,拖累了陛下!”
高进深深一躬。
赵晟睿瘫坐在地,目光有些呆滞。
高进迈着紧凑的步伐,慢慢来到赵晟睿的身旁也坐了下来,帮着他擦拭染血的双手和嘴唇,动作很慈祥。
或许是高进这一突兀的举动唤醒了赵晟睿,他渐渐回过神来,朝着高进自嘲的笑了。
只是雪白的牙齿间,残留着的红色鲜血看起来是那么的瘆人。
“是本王的错,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逼死我的亲弟弟,不该的。
他走的那晚我就后悔了!
这些年来,我只能借酒入眠,不然闭眼就是漫天的大火。
我不是死在火场里,就是死在熏烟中,从没有例外。
我还梦见了先王,他捧着二弟的骨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月儿走了,瑜儿也走了,我虽女人不少,儿女更是不缺,可少了她们娘俩,就像割了我两块心头肉一般,扎心的疼。
呵呵,果然是鬼迷了心窍。
我也曾羡慕过吉祥王,也曾嫉妒过他,可却从未正视过他,一心只想压过他。
没想到,执念左右了我的视线,一次次的看不清方向,一次次的背道而驰,以至于到了如今众叛亲离的地步。”
赵晟睿状若癫狂,高进已是泪眼模糊。
“我自始至终就没对过,全错了啊。
你看那王玄,自打继位以来,可曾走错过一步?
无论是前期的隐忍,还是后期的爆发,从没差过哪怕一丝一毫!”
赵晟睿不提还好,这么一说,连高进都止住了哭声深思起来。
细思极恐,他那一双有些昏花的老眼,居然猛地迸发出摄人的光芒来,与赵晟睿死死对视着。
“大王,您的意思是?”
高进紧张到话音发颤。
赵晟睿点了点头,“传言说的对,他就是千年一遇的旷世明君,已超脱了‘人’的范畴。
试问,是人,怎会一点错误都不犯,该忍的时候从不跋扈,该嚣张的时候从不委屈?
是人,拥有如此权利,为何至今只有一个女人?
是人,为何不管是私生活,还是文治武功都是那么伟大的让人绝望?”
此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赵晟睿服输了。
而高进,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难得的有了丝笑容,平静而淡然。
他对着赵晟睿道“大王,老臣能追随大王亦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只是老臣无能,托了大王的后退。
如今吉祥兵临城下,吉祥王要做那星耀共主,咱们唯有退避三舍一途。
然,嫌隙已生,纵然有忠王子和瑜公主这一层纽带在,也难消吉祥王心中之火。
袭杀吉祥王是老臣的主意,老臣愿一人做事一人当,大王拿了老臣的头颅献与吉祥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