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军人,不是屠夫!
没什么豪言壮语,也没什么煽情渲染,普普通通的一席话,大家却都听进肚子里了。
“团长,你说咋办吧。”老牛大着嗓子第一个表了态。
“那就跟他们干了。”
“对,跟他们干。”
王翔神色难明。
他清楚的是,自己的这番话,将导致更多的父母失去他们挚爱的儿子。
不清楚的是,这样的情况,到底有多少……
一千五百人的标准团,除去非战斗人员、伤员,刚满一千三百人。
河西传来了枪声,那边动手了,所以河东也不能再歇着了。
“弟兄们,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咱们早上见!”
“早上见!”
吉祥人的进攻是悲壮的,悲壮到大夏人见了都打哆嗦,色目人见了,都不忍开枪的地步。
由于无法使用手雷,更不能覆盖射击,吉祥的年轻小伙子们,只能穿着老式的战甲吸引敌人的火力,待到装弹间歇时,大家再一拥而上,进行短兵相接后的肉搏战。
谁穿上的战甲,谁就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而在吉祥的军队中,老兵第一个穿,接着是班长、排长等一线指挥官,最后才是新兵蛋子。
好在狭窄暗仄,弯曲不平的巷弄不利于火炮的发挥,色目人只将它们对准了汴河,这给了先锋团难得的机会。
于是,他们开始了大规模的渗透摸查作战。
往往一处噼里啪啦的枪声后,就会传出双方的呼和声与哀嚎声,最终又趋于平静才罢休。
战士们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的摸排过去,往往刚拿下这个院子,临院的院墙上就出现了持枪的色目人,暴露在对方枪口下的吉祥士兵只得堵运气。
运气好的,躲过一劫,差的,直接就没了,稍好些的,难免挂彩,有轻有重。
运气更差的,往往进了一间院子,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色目人攻击,前排瞬间倒下一片。
那些大夏人甚至比色目人还可恶。
往往发现哪里有动静,弓弩箭矢就往哪边招呼,根本不管对方是谁,会不会误伤。
吉祥士兵只能暗中摸查对方的隐匿点,然后声东击西将其拿下。
这个过程往往会持续很久,甚至形成不断消耗的拉锯战。
尤其是位于路口拐角的屋子,由于地理位置重要,往往攻守异位几次,倒下成片的尸体后才能决定归属。
巷战,拿手的行家都在星南道,那群曾经参加过日月城战役的人。
可惜的是,军部压根就没想过同对方打到巷战的层次。
公鸡又开始打鸣了。
眼看天色将明,前排的突击队,直接举着破旧的盾牌,见院子就冲,见门就撞。
就凭着这股子狠劲,打的敌人措手不及。
往往一旦让吉祥士兵近了身,对方基本上就是尸体一具,没有俘虏,好多弟兄还在下边等着呢。
绰号老牛的一营长身先士卒,凭借着身体优势,硬生生夺回了半条巷子。
可前方是路口,色目人形成了交叉火力,十个八个冲过去简直就是送死,路上已倒下了十来人。
最终,老牛在身上绑了三面盾牌,头顶又举了一张,然后就猛冲向最近的一处房子。
三面枪声响起,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震得后方兄弟心中片刻不得闲。
而老牛身上的三盾牌,则接二连三的冒出了火星子,他就像大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可能倾覆。
“营长加油,加油啊!”
“跑,加速跑,千万要挺住啊。”
“老牛老牛你最牛,迈开蹄子冲向前!”
后方一营的战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营长在狂风骤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