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战马也从烦躁转为平静。
“所以我不能不顾城里弟兄的死活,哪怕最终死在城下,也算是全了我的忠义。”
风起,天阴。
“我余八指没什么好名声,世人都叫我余屠夫,弑杀成瘾,凶恶成性,但我爱我的弟兄。从本土到星南道,从兵临城下到反攻大夏,咱吉祥从未出过抛弃弟兄独自逃命的败类,所以我这么个爱惜羽毛的人,自是不会做那第一人的。”
现场紧张的气氛,有些松动,大风过隙,阴冷来袭。
“家中独子的出列。”
许久后,才从队伍中磨磨蹭蹭出来几十人,有的还是被班长、排长踹出队伍的。
“家中有烈士的出列。”
又过了许久,近百人才低着头,极为不情愿的,来到了先前出列的那群人一边。
“有父母高堂需要赡养的出列。”
这次队伍很久都没动静,在一级一级的筛选下,最终出列三百二十六人。
“新婚燕尔的出列。”
“大帅,不能再挑了!”廖怀在旁看得急瞪眼。
一共不足万人,这随便挑挑,近千人就要没了,还是冲阵战,本就人少,再这么减下去,还怎么打?
余波并未理睬,只是一个眼神,廖怀就退缩了。
“新婚不足一年的出列!”
几声过后,队伍中,又被赶出近百人。
“你们中职位最高的是个排长,我现在任命你为返乡营代理营长,等前面打起来后,带着大家渡过星耀河,南下返回吉祥。”
“大帅,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您刚说的,咱吉祥没出过抛弃弟兄的孬种,我不要做孬种,我不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不要我爹娘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更不要每年都要去面对冰冷水泥墩下,再也唤不醒的昔日战友!”
“对,我们不走,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现场出现了小骚乱,大家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起初还有闲心在一旁看热闹的大夏人,也逐渐不再淡然自处,情绪渲染下,心有戚戚,只可惜,他们成不了吉祥人。
“反了?”余波昂着头,口水就差喷到那代理营长的脸上了。
“告诉我,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报告长官,服从命令。”
“很好,服从命令去吧。”
“……”
部队开始出发,那名实职排长,暂行代理营长的青年汉子,有些愤懑的干嚎了一嗓子,回头道:“谁都不许过河,就在这等着。”
色目人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同吉祥人的交锋不止一次两次,双方算是老朋友了,所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娘地,去年还是小打小闹的蚂蚱,这才半年时间,怎么就跟收谷子一样,一下从哪窜出这么些人来。”宋培熊见着充满瞳孔的色目人,说话有些不利索。
随后又问余波道:“余帅,您不再想想?”
余波转头看他,冷淡道:“你们没有这个义务,可以先行离开。”
若说方才一番让人热血沸腾的演讲,让宋培祥又重新了解了世人眼中的屠夫,那么眼下的做派,就让他由衷的佩服了。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
这人,磊落!
在大夏,他很少能遇到这样纯粹的军人了。
此时他心中,好似有种声音正在左右着他的情绪,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最终,所有的纠结都在一声自嘲中消散。
“您别看不起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着几个能入眼的,您虽然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但却是我目前最为佩服的一个,咱是大老粗,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