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石这种上品金属,几十万两白银都算低价,你还是自己带在身上,铸器或者卖个好价钱吧。”
慕涯道:“没意思,你竟然都对它不敢兴趣,真不知道你在乎些什么。”
姜鸣道:“在乎我追寻的,在乎我守护的。若是我对你说,我曾经也将一块上品金属送人,你信是不信?”
慕言狐疑地望着笑容狡黠的姜鸣,不知所言。
陈乙彻犹记得病重的父亲最后一次外出经商时的场景,不过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竟然半头白发,衰鬓旁横亘着一道道擦不去的皱纹,他间或轻咳几声,面庞上瘦削的颧骨似在剧烈地抖动,他的声音如他在风中的衣袍一般颤抖。
“小乙,陈家辉煌过百年,到了为父这一代,家财已然败地将尽了,我不忍看你兄妹兄弟三人贫困一生,打算用这最后的一点积蓄去闯一闯,以后这家里你就是顶梁柱了,若是你年成有本事,勿忘了耀我门楣。”
这一走,便没有了后话。
陈乙彻听那些巴不得撇开血脉关系的亲戚说,父亲带着商队在山中被山匪杀了,没有赚到什么钱,反而欠了一屁股债。果然,不消几日就有人上门来,蛮婆莽夫一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将他们兄妹兄弟生吞活剥了。
他执拗不过众人的讨债凭据,那一张张欠条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大抵都是署着父亲的名字,摁着好像是父亲的指印。
他只得抱着年仅五岁的静洲,牵着柔弱得要被众人唾沫喷倒的辛雪走出了百岁的陈家老宅,主持售卖的是他的一个偏房叔父,他不知道偌大的老宅究竟值多少钱,但叔父从头到尾都在笑着,笑着还清了所有人的欠款,笑着将他们三人安顿宰了一处荒僻破旧的三间小屋里,笑着说叔父以后就不来看顾他们了,笑着嘱托他们要照顾好自己。
陈乙彻有时候很愧疚,既没有达到父亲的嘱托,也没有让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虽然在他日复一日的辛苦劳动下,总算换来了住处的全面换新,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家里吃过稀有的肉类食物,可是他还是很愧疚,他的肩膀既然能撑起这个家,为何不能让他们过得更好?
枪侠门人出现在隋城城主府中,大大小小的豪贵都蹑足逢迎,他自然是没有这等运气亲眼见识,但出奇意料地是,府中的大人竟然懒于应酬,让他来打扫枪侠门人住过的房间。
妖枪董横,名枪朱然,这两个名号无论放到朱天野的哪个地方,都足以溅起巨大的水花,他一介杂工,竟然有幸来到这种地方,甚至看见了那朴实无华的卷帧,一瞬间心潮彭湃,他开始相信,这便是他的契机。
聚阳鉴并非专一于某种武学或者武器的功法,它所讲解的是整个武道精髓,虽然在内行人眼中或许会认为是宽泛而不实际的内容,但陈乙彻却为此而沉迷,他对武道几乎一概不知,一张白纸最容易塑造,聚阳鉴成为了他蜕变的脊柱。
阳乃天地之气,亦是热烈之词,而非狭义中的日华炎光,这种阳是出于身体内部的欲望,当某种希求达到极致,便能聚阳为元,迈入仙灵地位之境。
陈乙彻被数十个骑兵一顿毒打,虽然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数根肋骨错位与五脏积下瘀血亦是令他差些咽了气,侥幸活下来,他竟发现全身经脉更为畅通了,暗暗运转聚阳鉴竟然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滞涩之感,他终于算是因祸得福找到了修武的法门,或许不需要多久,自己那个对武道有较高领悟能力的妹妹就再也不能超过他了。
因祸得福值得庆祝,当然艰难存活亦是侥幸万分,这份侥幸当然有着外人帮助,他自骑兵堆里逃出来后趴在一处村庄的田边喘息,没有人相信或者敢相信他的话,是那个身着麻袍的青年相信并且愿意帮助他。
而后辛雪也简略说起那位青年恩人,一人来到松涛岭上救人,连金辉城的朱盖将军都出手了,竟都只能带人撤退。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