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风大雨急,梁桢站在车头灯照亮的区域中。
她也没料到车内坐的会是钟聿。
雨水倾倒下来,两人在雨刮器来回摇摆的频率中互相对视,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谁都忘了先打破僵局。
“臭娘儿们,有种别跑,被我逮到老子艹死你!”直到有骂咧声从后面追过来,梁桢顿了顿,转身朝门外大路的方向跑。
这时小道上又窜出来另一道身影,块头挺大,是个男人,捂着额头,光着膀子,半边脸被血水染红了,松开的银色皮带扣挂在腰眼上,那一瞬钟聿只觉思维被人抽掉了大半。
“妈的,小骚货跑哪儿去了?”男人在车前转了一圈,抹着脸也往大路方向去。
钟聿这才反应过来,刚凝住的血液开始全往脑门冲,他松了刹车,猛转方向盘,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急拐出一道弯。
男人骂骂咧咧往门口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引擎声轰鸣,回头看了眼,两团硕大车灯由远而近,眼看就要撞上了,可车头依旧不偏不离,男人觉得不大对劲,撒腿就跑,但车子紧甩不掉。
男人吓得慌不择路,裤子往下掉,裤管绊住直接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眼看追上来的白光就要从自己身上碾过去了,灭顶恐惧如洪流般将人冲得彻底崩溃,男人双手抱头,却在最后一秒听到“吱”地一通响,轮胎摩擦地面拖出刺耳的动静。
车子在离他小半米的地方猛地刹住了,但引擎未歇,顶级跑车亮着硕大的车灯,如愤怒野兽般对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咆哮嘶鸣。
钟聿那会儿坐在车里,一手扶档位,一手扶方向盘,胸腔里的怒火在看到男人满脸沾血又掉了半边裤腿跌爬在地的狼狈面容时总算稍稍得到了些释放!
他忍住下车把人撕烂的冲动,喘口气,挂退档。
趴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眼睁睁看着车子又往后退,退到安全距离,掉个头,“嗖”地一下就从旁边窜了出去。
愣是半天没回过神,待喘匀气,男人拎着裤腰抖抖索索站起来。
“咯册佬,有病!”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钟聿特意放慢车速,一点点沿着山道往下找,总算在开出大概一公里的时候看到那抹白色背影。
那会儿雨已经停了,梁桢双手抱着膀子往山下走,路边寥寥一点昏黄的路灯光拢在她身上,后影在冷清山道上显得更加纤长。
钟聿踩了油门追上去,靠近些才看清,她何止衣服被拽开,连着下面的半身裙也被撕烂了,鞋子更是掉了一只,可愣是这样她依旧没看钟聿一眼。
钟聿也不吭气儿,他倒要看看这个犟骨头要怎么衣衫不整又光着一只脚步行下山,于是山道上变成一车一人并排前行。
不过怕是钟大少爷高估了自己的耐心和定力,这方面他要和梁桢比,简直妥妥地被吊打,所以不出十分钟,车里的人先坐不住了。
他落了车顶棚。
“喂…”
“喂!!”
梁桢不搭理。
“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的吗?”
梁桢还是不搭理。
钟聿恼了,连摁几声车喇叭,态度可以说是相当恶劣了,可惜梁桢压根不吃这套,但好歹还是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眼,再转过去盯着钟聿。
“你在跟我说话吗?”
“……”
钟聿愣了愣,可就这一会儿功夫梁桢又迈开步子往前走。
“艹!”他暗骂一声,踩油门重新追上,两人又恢复一车一人的步调,但这回钟聿调整了方案。
他扶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贴着梁桢开。
“嘘,你就想这么步行走下山?”
“不能吧,知道这条道有多长?”
“…全程二十多公里,而且过了晚上八点这鬼地方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