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罢了,今后这件事莫要再提了。我只想知道,是何人在说我?”
孙不四磕头捣蒜,忙谢叶悬不杀之恩:“回好汉爷的话,老小子认不得那些人的装扮,一个个凶神恶煞,我们这些百姓哪里敢惹,那茶倌添水慢了些,便被其中一个打的头破血流,这样的煞星,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盯着瞧,哦,对了,其中一个好像叫做什么入流,对!汪入流!雪仙阁的事,便是他说的,后头的污言秽语自然是不堪入耳,那几个人听这人说的快活,也纷纷起哄,说是....说是要是有机会...也得试一试。”
叶悬一听这名字,这汪入流自己也熟悉,算起来也是雪仙阁的弟子,是惊雷一脉汪震的手下,多少又沾点亲,又听孙不四说的那些话,叶悬再也站立不住,头猛的一痛,胸中气结梆得一声炸开,一口鲜血喷出,直喷了孙不四满头满脸,继而失魂落魄掉头便走,踉踉跄跄走出门去,孙不四也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吓蒙,连叫喊都忘了,等到叶悬彻底消失之后,这才想着去掩门。
叶悬一路前行,也没半点方向,陆凌雪交代的事已然抛诸脑后,心中只剩下屈辱、不甘、委屈、不解和满满的恨意,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了多远到了哪里,等叶悬稍稍回过神来,自己已然到了一处荒郊野外,一想到汪入流在后头拿自己的事寻开心,到处散播,心中恨意难消,便要折返孙不四的住处,只可惜自己先前是没头没脑地一通乱走,根本不记得自己前行方向,故而叶悬找到回镇子的路时,已经过了三天,不过让叶悬根本没有料到的是,等叶悬找到孙不四家的时候,这里已经化作一片焦灰,问及周遭邻舍,才知道三天前这里突然着火,一群人土掩水浇然无用,只得眼睁睁瞧见房子慢慢烧透,孙不四也没能从屋子里逃出来,跟着自己的房子化成焦炭。第六书吧
叶悬一听彻底疯了,孙不四虽说嘴上没个遮拦,但人家毕竟是靠这行吃饭,与其说是编排自己,倒不如说是自己给人家留了编排的机会,纵然心中有诸多怨气,但这些和孙不四有何相干?望着眼前一地焦黑,叶悬陷入深深自责之中,还当这一切是自己无意识之中,烧了孙不四的房子,也烧死了孙不四。如此一来,便是犯了雪仙阁的阁规,可偏偏自己又是雪仙阁掌管戒律的护法,知法犯法更是罪上加罪,自打花解梦和汪震私奔之后,能让叶悬保持心中尚存理智的原因,不过是雪仙阁弟子的责任,而这最后一根弦,也随着孙不四之死,彻底断开,猛然之间,叶悬扬天狂笑,直把身旁之人吓的鸟兽散,谁也不知这疯汉打哪里来?也不知他要到哪里去,只不过大家都清楚,这疯子惹不得,见到他那便远远躲开,直到后来叶悬从小镇彻底消失,那里才恢复的从前。
叶悬说完这些往事,雪仙弟子无不骇然,原来叶护法害疯病的背后,竟是一个说书人引起,顾宁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叶护法,你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叶悬缓缓点头:“顾阁主,自打那说书的孙不四死了之后,算起来我在那镇子待了近十年,直到后来神志清醒的时间长了些,才回忆起师父交代给我的话,只可惜等我半清醒半疯癫的状态赶到裴家时,裴家已经遭了大难,我连那裴家后人也没能保住,自知无言面对师父,便在裴家废墟之中度日,直到后来见到顾阁主,才算是有了转机,按说这一切也都是天命使然,至于你说的说书人蹊跷,我还真没想过,毕竟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又是因为而死,就算是有蹊跷,都过去十几年,还有什么意义?”
顾宁轻叹一声:“叶护法从这无名洞中回到中原,一路风餐露宿,并未和任何人打过交道,这说书的孙不四,算起来也是你从沙漠赶回中原之后,第一个详谈之人,怎么偏偏就是这第一个人,便戳中了你的软肋,这不免也太巧了,他口中说的汪入流又是何人?他又是如何知晓咱们雪仙阁之中的私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