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怨也不会皱紧眉头,毕竟包括钟天惊在内的这些镇守忘川禁地的人,每一个都得经过这一段,之前钟天惊不也是受石头娘话语所激,差点发了狂,当时也没见钟不怨如此担忧“钟老前辈,我那徒儿是有何异状吗?”
钟不怨道“确实有些不同,当年我和大哥狂暴血毒发作时,都是赶在月圆之夜,包括惊儿他们,发作时也都是在月圆,十分规律未曾有一人在别的时间里发狂,可眼下天已经大亮,今儿个也不是十五,无论如何这血毒是不会发作的,可为何你那徒儿不仅发作了,而且发作起来还和我们有些不同。”
公孙忆越听越急“老前辈,哪里不一样?”
钟不怨用手一指水底的裴书白“你瞧,你那徒儿周身流水翻滚剧烈,好似沸腾一般,我们站在水边都能感觉到温度不低,以往我们狂暴之血发作,虽然体温也会升高,但决然不会到这种地步,若是再不平息,恐怕你徒弟会被狂暴之血给烧坏了。”
公孙忆当即明白过来为什么顾宁会衣衫不整,已然想到裴书白出了状况,但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如此凶险,公孙忆脑中飞转想着应对之法“钟老前辈,宁儿姑娘修习雪仙阁寒冰一脉的心法武功,以气化形可结寒冰,若是此时将宁儿姑娘带过来,用冰块去给书白降温,这种法子有没有用?”
钟不怨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不可,先不说顾宁丫头真气不济,即便是真气充盈等她凝气成冰再去给你徒弟降温,恐怕也来不及,况且即便是降温也只是作用在表面,没有太大用处。”当时顾宁抱着裴书白,便尝试着用真气凝结成冰给裴书白降温,钟不怨察觉到外头真气异动,便上来查看,一眼便瞧出裴书白狂暴之血发作,也看到了顾宁寒冰真气毫无作用,所以公孙忆提起这个法子,便被钟不怨给否定了。
公孙忆和钟不怨说话的功夫,裴书白周围沸腾的水域越来越大,不少翻滚的忘川河水直接越过河岸,打在二人脚背。钟不怨眉头越皱越紧“得赶紧想法子了,不然在这么下去,你徒弟真的要被烧死了。”
公孙忆不再迟疑,虽然没有万全的法子,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裴书白在忘川河底被体内的狂暴之血活活烧死,于是公孙忆毫不犹豫的跳进忘川河里,刚一入水,便察觉到这忘川河水的温度果然如同沸水一般,和之前潜入两界城城门下的忘川河水,已经无法同日而语,公孙忆无法再向前,只得再返回水面。
此时裴书白突然一声大喝,继而从水底一跃而起,钟不怨和公孙忆连忙后退,裴书白稳稳落地表情大变,只见他双目赤红,上一刻浑身湿漉漉的沾满了忘川河水,下一刻身上的河水便被裴书白散发出的腾腾热气蒸干。
公孙忆见裴书白一动不动,瞪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钟不怨,浑身撒发出的狂怒之意扑面而来,公孙忆从未见过如此的裴书白,虽然只是一个少年,面对他时,却比面对死亦苦时的压迫之感还要浓烈。
公孙忆开口问道“书白?你还好吧?”
裴书白并未开口,鼻中喷出热气,那热气方从鼻腔中出来,便化作白色雾气四散开来,可想而知此时裴书白体内的温度已经高到常人无法想象。
不等公孙忆再次开口,一旁的钟不怨默默地掏出了一把短刀,这刀和血眼骷髅刀如出一辙,除了末端没有血眼骷髅以外,其他并无二致,之后钟不怨也是大喝一声,须发皆张,衣衫也被体内散发出的真气激荡的迎风飘扬,公孙忆知道,钟不怨也激发了体内的狂暴之血,不动明王咒的功夫使了出来。但与裴书白不同的是,虽然钟不怨看似也发了狂,但神志已然清醒,毕竟大半辈子的修为也不是虚的,钟不怨厉声道“公孙先生,对不住了,你这徒儿已经发了狂,若是不除必成大患,你下不了手,老夫就替你代劳了。”
公孙忆大惊,万没想到钟不怨如此果断,二话不说就要动手,电光石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