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婴儿小口,汩汩流着血。
那血,是红的。
雨初晴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他本来可以让这些变得更好的,为什么要逃避呢?
少年哭得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他疯了一般,用两只手把那坟包刨开,湿润而坚硬的泥土在指尖划过,塞满了他指甲的缝隙,而后一点一点将那指肉朝着后面挤过去。
一点一点,少年不计后果的胡乱刨动之下,十指指甲很快便被掀开,散落在坟内,血肉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夕阳散去,天色变得阴暗,伴有小雨。
雨点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打在那半开的坟包上,打在如镜湖面上,打在深沉的大地上面,打在他的心里。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荡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泥土沾了水,开始变得泥泞,雨初晴的视野开始在雨幕中变得模糊,没了指甲盖的手指沾了泥水,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他恍若不知。
雨点渐渐大了起来,就像是有人拎起水瓢,一下一下从天上往下倒。
大雨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原本残存夕阳温暖的世界变得更加冷硬,茫茫天地之间,只留下那恢弘雨瀑,还有那雨瀑中艰难动作的少年。
蓦地,少年停下了手,他用自己冰冷得快要僵硬的手颤抖着捧起坟内埋着的一件事物,冻得铁青的脸色上,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
那是一瓶酒,一瓶本该留到他俩从巨龙迷宫里面出来之后才喝的酒。
一瓶庆功酒。
一瓶生命礼赞。
一瓶他以为这辈子都以为再也喝不到的酒。
两名少年的约定依旧在耳边回响,伴着滔天雨幕。
如今,当初约定共饮的酒的确不能够再共饮,不过不能喝到的人从一个变为了另外一个。
一个只是走了,一个已经死了。
他把那生命礼赞紧紧搂在胸口,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雨幕之中,天地万物,唯有那瓶酒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