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晓。
只用了一息功夫。
北境将军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大氅在狂风与气压之中贴腰滚起,从来都是挺直腰背的沉渊君陡然俯腰,两座山岭一左一右地同时夹击而下。
单手轻柔按在自己的坐骑之上,瞬间翻身而下,同时环绕着骏马奔跑一圈,一抹圆弧刀光如黑夜中的雷霆绽放——
这一刀如流水般丝滑。
沉渊君已经如一枚脱弓之箭射了出去,他的速度比起天海楼之战要慢上太多,面前是无穷无尽的山岭厚岩,左手按在剑柄之上,右手拔刀转动手腕,如劈砍流水一般轻松自如地炸开搬山千钧之重,一堵一堵的石墙被刀罡砍开,这些参杂了朱密涅槃神性的石块便如江河般支离破碎,不堪一击。
这个在大地上“缓慢”奔跑的男人,如一只猎豹,弓身而行,逆行劈砍了五十丈的距离,来到了修行境界攀至顶峰的朱密面前,在最后一堵石墙破碎之际,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
沉渊君的喉咙一甜,右肩肩头毫无预兆地炸开一块铠甲鳞片,鲜血穿透肌肤迸溅而出,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上神海,被他以无比强大的意志力压下。
黑色的大氅下,是一具滚烫燃烧的金灿符箓甲胄。
千觞总说师兄是一个冲动的人,不计代价的动用“涅槃之力”。
正是这样“冲动”的沉渊,才能支撑起北境的将军府。
而支撑沉渊君的,则是师尊留下来的,如今已深深融入自己血液骨骼里的符箓甲胄。
与白帝一战之后,他的伤势恶化的很严重,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阶段——涅槃境修行者本就是世上生命力最强大的存在,如果他们的伤势严重到不能“自愈”,那么这世上任何圣山的医师都没有办法。
而这具甲胄,可以让他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继续维持着涅槃境的战力。
虽然……已不是巅峰。
但至少还可以挥刀。
甲胄的右肩坎肩位置破碎,但沉渊君的那一刀还是挥了出去。
小无量山的磅礴剑阵,以及重演巅峰的朱密,都被那一刀恢弘的刀光所淹没,陆地破碎,杀机起伏,两座山岭被沉渊君抛在身后,单单是刀意连绵之下的震颤,便将搬山术举起的山岭尽数震碎,如一场沙尘暴向后席卷着炸开——
……
……
盛大的刀光,在山道上斩开了一道百丈的沟壑。
这样的一刀,已经极为震撼,但很可惜,距离沉渊君踏破凤鸣山那一刻所拔刀的威势相比……还不够。
沉渊君那一日的拔刀,直接斩杀了白海妖圣。
而今日的这一刀,想要杀死涅槃……还差得很远。
烟尘之中,有鲜血的味道溢散。
一个陷坐在
石块瓦砾之中的青壮麻袍身影,双目闪着赤光,半边肩头血肉被砍得模糊,但他却在笑。
“年轻”朱密盯着出刀之后的沉渊君,笑声连绵地打破长夜寂静。
“哈哈哈哈……”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血味。
不仅仅有自己的鲜血。
还有……沉渊君的。
“你果然是在唬人的。”
肩头的刀伤很重,即便早就预料到了沉渊君会拔刀,朱密仍然无法躲过,麻袍破碎,道火燃烧,那一刀的罡气顺延伤口不断渗透,然后被他的涅槃之火烧得破碎,升起一缕缕细烟。
朱密笑得很开心,声音沙哑道“在北境会议上,你就在骗人……与白帝一战,你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你必须要出手才能打消太子的猜疑,北境会议召开,如此多的涅槃会面,只有催动将军府禁术,打压某位涅槃,才能让北境继续强势下去。”
他在这一刻想通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