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月担心地望向自己儿子的方向,看到阿宁揉着腰重新站起身来,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点头哈腰,从抽屉里取出准备好的银两。
满脸刀疤的年轻人将其收下。
事情并没有结束。
“这次要多交一倍……”刀疤年轻人语气冷漠至极,他看着这个满脸堆笑的男人,眼里满是轻蔑,“如果你想问为什么的话,就可以闭嘴了。”
井月乖乖的闭了嘴。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抽屉,看着里面堆叠的银子。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与自己儿子闹过的不愉快,还有一些琐事,让他生出了离开的念头……这些年来,他省吃俭用,在交完赴死山税银之后,还剩下一些为数不多的积蓄,足够让父子二人离开这里,去寻下一个地方。
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但是现在,赴死山来了,要多交的税银,几乎是他全部的积蓄。
井月有些严肃,认真问道“少交一些行不行?”
这个问题的抛出。
让空气死寂了那么一个刹那。
接着便是极快的,极炽烈的,“啪”的一声——
刀鞘拍击面颊的声音,热风呼啸,轰隆隆的气流翻卷。
抽屉里的小额银票被刀风压得乱飞,刀疤男人一只手按住刀鞘,刀鞘将井月脑袋狠狠拍到了桌面,一只手按住刀面后,他皱眉道“为什么就不懂呢……你明明闭嘴掏钱,就可以不用挨打的。”
井月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面颊流出鲜血来,男人下意识想要挤出笑容,内心猛地一痛,想到了自己儿子前些日子对自己说的话。
他一点一点收敛了笑意。
井月声音艰涩,带着哀求道“大人,总要给人一条活路吧?”
刀疤男人沉默了。
一拳擂砸而下,隔着刀鞘,力劲传递,井月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鼻腔里喷出一道鲜红血柱。
井宁怒吼着站起身子,被一脚踹开。
刀疤男人很满意的看着不再发声的井月,点了点头。
很好。
他挥了挥手,有人上前,把抽屉里的银票,银子,全都攫走。
掌柜的神情已是一片麻木,双眼失神,被刀鞘按在桌面上不能动弹。
刀疤男人回过头来,看着被一脚踹出三四丈的少年,平静道“放心……死不掉,小子,去把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喊下来。”
他抬起一只手,无形劲气拉来一张长凳。
男人望向白袍老人,轻声道“待会查人的事情,就麻烦卓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