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宁奕……”
“下一次呢?”
朱候吹散茶雾,缓缓前倾身子,将面容撞破雾气,面带微笑看着隐在帷帽皂纱之后的那张绝美面孔,很是轻描淡写地问道“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对不对?”
“徐姑娘,或者我该喊您一声‘徐大人’?”朱候戏谑嘲讽道“凡事……不要说的太绝对。”
那枚白龙令,安安静静躺在桌案上。
徐清焰没有伸手去拿。
她摘下帷帽,不再戴着那层黑纱,而是直接以真面容示人,徐清焰注视着朱候的眼瞳,亲眼目睹真容后,府主的双眼眯地更加用力。ii
她冷笑一声。
开门见山。
“我要她活。”
桌案上一片沉默。
朱候看着徐清焰,看着这位太子嘱咐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其心愿的女子,他的眉尖挑起,不解困惑地望向徐清焰。
“当初在北境城头,我是不是说过一句话……这世上,没有谁能保证另外一人绝对的生死。”朱候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压抑,“即便是太子也不能。”
在他看来。
徐清焰是一个非常不懂得把握机会的人。
太任性。
太子那枚白龙令,可以做到很多事情……而徐清焰总是提出一些让太子无法做到的事情。ii
“我本以为你来这里,会提出一些别的要求,比如修补宁奕身上的伤势,帮助他重新凝聚神池……”朱候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你希望裴灵素活,为什么?”
徐清焰看着朱候的眼睛。
“没有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她活,她不该死。”
“这世上不该死的人多了!”朱候双手按在桌案上,他高声道“路边冻死的乞丐,被父母遗弃的孤儿,这些人都不该死,但裴灵素是将军府遗孤,旧案未翻是因为太宗怜悯,按大隋律法,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早些时候。
朱候经历过许多的打压,其中就有“裴旻”的打压。
那位北境大将军,来天都一趟,把应天府的前辈,打杀的干干净净,朱候的师父也在其中,他巴不得将军府的旧人全都死绝,以偿还当初的血夜之仇恨。ii
在宣泄情绪一般的发言之后,朱候的额首,忽然溢散出一圈极其金灿的光芒,像是一圈金箍,浮现刹那,便自外而内压缩,瞬间勒出一道猩红血痕,周遭的发丝都燃烧出干焦的痕迹——
他痛苦地低喝一声,双手猛地抬起,死死攥住那圈金箍,然而只是徒劳,这位星君境界的大修行者,瞬间便被抽走了精气神,站起的身子陡然跪下,双膝砸在地面,砸出一张蛛网。
朱候不断以额首叩砸地面。
一时之间。
静室之内,土石飞溅。
徐清焰胆战心惊看着这一幕,连忙伸出一只手拎起帷帽,护在胸前,向后退去。
她有些担心,这位无端暴躁的大修行者,会出手伤人。ii
但事实上……那圈金箍的效用十分强大,在金光勒紧的过程之中,修行境界几乎臻至化境的朱候,与一个废人无异,他痛苦地怒吼,声音却愈发低迷,越是抵抗,这股压迫便越是强大,红色衣衫都被气劲炸开,最终朱候颓然靠在石壁上,一圈金箍将额首勒的快要炸开,整个人面色苍白如纸。
放弃了抵抗。
也放弃了痛苦的呼喊。
进气声。
吐气声。
还有低沉的,极其嘲讽的笑声。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那圈金箍消散,其实只不过是数十个呼吸之后的事情,但朱候仿若经过了数十年的煎熬,他眼神里一片灰白,没了丝毫色彩,恍恍惚惚,抬起头来,木然注视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