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这次来的人可多了,八大王帐的草原王都来了,大隋的蜀山,你那边的师门长辈,亲朋好友,西岭道宗,天都书院,还有皇城的使者……”ii
宁奕仍然是一片惘然的状态。
他喃喃道“他们来,做什么?”
田谕一怔,挠了挠头,古怪道“当然是给你贺喜啊……大婚之喜。”
贺喜。
大婚之喜。
宁奕的心头“砰”的一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实人,田谕从不会说谎,他连忙转头望向裴灵素,丫头的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像是弯弯的月牙儿。
这真的不是梦吗?
宁奕握住丫头的手掌,触感一片温热,不是冰凉如雪的寒冷……他用力攥着手掌,像是要证明这一切的“真实”,颤声道“丫头……我们要成婚了,这是真的吗?”
丫头怔了怔。ii
感受着男人那浑厚的力量,她踮起一只脚,另外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宁奕的后背,柔声道“当然呀……我们要成婚啦。”
所以,不是梦吗?
宁奕只觉得这道声音的柔腻,温暖,令人心旷神怡。
那些雷劫是假的。
穿透前胸后背的冰锥也是假的。
在天海楼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断拍着宁奕后背的裴灵素,眼神悲伤而又喜悦,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刚刚躺在草地上,究竟是梦到了什么……醒来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
“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颤抖的声音,在宁奕口中响起。ii
裴灵素拍打宁奕后背的那只手,有些停顿。
宁奕哽咽道“梦见……我失去了你。”
裴灵素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安静地听着宁奕的话语。
像是一只安静的猫。
田谕也怔怔站在马儿旁边,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从未见过乌尔勒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更没有见过天神一般的那家伙,竟然还会流泪……宁奕的面颊有些湿润,他艰涩笑道“现在看来,那些都是梦……梦醒了,你还在。”
丫头声音极轻道“我一直都在的。”
她喃喃道“以后也会的。”
怀里的女孩抱得很用力,把脸蛋埋进胸口,像是在天都城离开前的那一日,宁奕闭上双眼,两个人依偎在风声之中。ii
风声之中。
田谕面带笑容,望向那对璧人,他轻轻戴上帽子,压低帽檐,无声的向后退去,不愿打扰这份宁静。
“嘶——”
慢慢的。
田谕的身影被野草吹得拉扯,飘忽。
整片草原像是一团飞絮,摇曳碎开。
……
……
梦醒了。
回归现实。
宁奕怔怔睁开双眼。
他平静看着床榻上的帷帘,帷帘上雕刻着细密的碎花,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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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穿堂风拂动四周的帷帘,空空荡荡,也一片安静。ii
原来这就是美梦破碎的感觉。
梦境太真实,让人怀疑现在所处的现实……因为现实实在是太苦了。
宁奕尝试着坐起身子,但他浑身的骨骼似乎全都碎了,意念艰难地抵达指尖,却连动弹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了。
他只能躺在这里。
但终归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没有死,仍然能够清楚的感知痛苦,那场雷劫的影像,直至此刻,还在眼膜之前回荡,一道道狂舞如金蛇的雷霆,犹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与甘甜的梦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强行攥拢十指,以极强大的意志力,压盖过了痛苦。
床单被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