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怕,咋不怕啊,我这人坏事做多了,肯定被带到十八层地狱,挖耳朵,割舌头,丢进油锅里炸,一想到这些,睡觉都睡不踏实,所以才搬到接地气的贫民窟居住,否则经常做噩梦。有句话不是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么,谁愿意跟自己小命过不去。”赵凤声继续保持天真无害的笑容。
“你这是在讽刺我?”米建义听出了他话里的暗讽,却不动怒,仅从表面判断,两人就像街坊唠嗑一样平淡。
“米大爷,能问您句话吗?”赵凤声避开了难以回答的话题。
“想拖延时间?”米建义回头望了望人烟稀少的公路,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干嘛还和关中集团沆瀣一气,图名?您在雍城跺跺脚颤三颤,谁敢跟您过不去?图钱?您做了一辈子大哥,会缺钱吗?说句难听的话,土都埋到脖子根了,还去违法犯罪,值得吗?”赵凤声好奇问道。
米建义沉默片刻,望向已经浮现出老年斑的手背,“有些事,不到我这个年纪,你永远不懂。”
“那您就给我解释解释。”赵凤声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得寸进尺是他的强项。
米建义饱含深意道“美人怕迟暮,英雄也怕迟暮,我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本想金盆洗手,不干了,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可有一天去市场买菜,听到别人称呼我大爷的时候,并且朝我吐口水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男人,如果卸去了权力和身份,那么他将一无所有。”
“我可以让馒头短暂享受被人尊崇的海洋里,笑看小人得志,我可以让关中集团的头头毕恭毕敬喊我一声建哥,坐看有权有势的人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我可以跟那些官员富豪谈笑风生,说的话不好听了,爷上去就是一脚。”
“可前提就是,我,必须是建哥,不能是米大爷。”
米建义沧桑浑浊的眸子注视着赵凤声,沉声道“年轻人,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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