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到是为了婚约而漂泊千里之外。
“哥,你捂住耳朵,不许听。”薛如意冲薛木鱼又是祈求又是命令道。
“放心,哥哥六根清净,凡尘俗世入不了天柱。你讲你的话,我参我的禅。”薛木鱼双膝一盘,从手腕抖出一串凤眼菩提佛珠,共有一十四颗,象征着《数珠功德经》里面记载的最小功德。佛珠放在手里来回摩挲,行云流水,珠子与珠子之间却不曾发出声响,也不知多少年才能练成这般娴熟功夫。
薛如意回头,两名伤号早就装成呼呼大睡的模样,花脸还有意无意说几句梦呓,来证明自己对谈话没有任何影响。
见到“闲杂人等”知趣回避,薛如意压低声音,将前因后果慢慢说出口,“从我爷爷那代起,我们薛家为了躲避战乱,就从北方移居到凌城扎根。一开始,人生地不熟的爷爷只能挑着担子,挨家串巷卖小吃,靠着奶奶的手艺去填饱全家六张嘴。或许是碰到了好时代,后来我爷爷的生意越做越大,将产品遍布全国乃至出口到国外,到了我父亲成年时,我们薛家就成了大门大户,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买车跟买菜一样的土豪家族。”
“我们薛家人丁还算兴旺,但始终是一脉单传,为了家族能够健康持续扩大,将风险规避到最小,我爷爷制定下发展规划,那就是联姻。三个姑姑全部嫁到了豪门望族里面,当上了锦衣貂裘的阔太太,就连我妈妈都是出自凌城首富刘家,其中利益占了几成,爱情又占了几成,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到了第三代,嫡系里只有我跟哥哥两人。我们薛家前些年面临着市场冲击和同行打压,若不是爷爷有先见之明,布置好了联姻成果,那些姑父们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恐怕薛家早就被人吞的连渣滓都不剩,这或许跟根基太浅有关,导致薛家竞争力在本地就被打回原形。既然是吃到联姻的甜头,我爸和我妈就想尽早布局,可我哥他一心向佛,五岁就开始跟着老和尚云游四海,人都摸不到,拿什么来跟人家联姻?于是就把我推到了前台,让我去跟一位素未谋面的富家子弟尽快完成婚约。”
“你知道那位富二代是什么德行吗?呵呵……他比我大了十几岁,二婚,据说上一任妻子不堪他的长期欺负,被逼成了疯婆子。他每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令人作呕的是他居然将十几名女人带到别墅一起淫乱,还恬不知耻将视频放到网上,简直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我跟这样的人结婚,能过上好日子吗?”
“但是他们家有钱啊,有势力啊,能帮助我们家走出困境,甚至能更上一层楼。我的父母本来就是联姻下的牺牲品,他们当然不会有所抗拒。为了家族,他们可以出卖肉体,出卖灵魂,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子女!那可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
将肺腑之言倾诉一空,薛如意泪眼滂沱,晶莹的泪水不断冲刷着娇美动人的脸庞。
赵凤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解。
明明叫做薛如意,可她如意吗?
这种家务事最难判断是非对错。
薛如意父母那里,应该是为了让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信奉浪子尽头金不换,给她寻找一位金龟婿定下终身。豪门宦室的子弟纨绔习气自古就有,对他们而言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够在大方向不出现偏差,小打小闹还是能够接受。别说富贵人家,就连寻常百姓还会朝秦暮楚,大刚那畜生不就是现有的案例吗?天天像头发情的公牛一样在寻觅猎物。
赵凤声挠了挠头,“你回家以后,就要完婚吗?”
薛如意艰难点头。
赵凤声一时语塞,这时候说祝她新婚快乐简直跟诅咒没什么区别,掏出从三瓣嘴那里顺来的玉溪,点燃,深吸一大口,抽的堵心堵肺。
“你会去凌城看我吗?”薛如意停止了抽泣,抬起梨花带雨的凄惨脸庞带有期盼问道。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