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拼命往他口袋里装糖装瓜子。弄得他还没串完两条胡同,兜里就沉甸甸的放不下任何东西,不得不回家“卸回货”,然后重整旗鼓继续笑呵呵地去表达自己敬意。
桃园街的街坊走了一批,还有一批新搬来的赵凤声不认识,到了上午十点总算把这些年该补的补齐。
赵凤声腰酸腿疼地拜完年,没有清理膝盖上的污垢,这些东西在过年时没人笑话,反而会说这孩子懂事懂礼数。
赵凤声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大刚家,一大家人都在,赵凤声进了门就对大刚父母咚咚咚磕头,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赵凤声陪着老人们聊了会家常,对他感官极好的老两口非要留他吃饭,赵凤声婉言拒绝,说还有别的门没串。临走前不忘沾点小便宜,对着大刚那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崽子板起脸让他喊爹,没想到大刚儿子骨头挺硬,宁死不从,害的大刚差点暴揍儿子一顿,等虎头虎脑的孩子委屈地喊了声爹,赵凤声笑得没心没肺,递给他一个薄薄的红包,塞进口袋里说给你娶媳妇用,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扬长而去。
等到大刚媳妇发现红包里的乾坤,皱着眉头拿给大刚,原来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写着密码的小纸条,大刚急忙跑到楼下银行查询,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
大刚忽然心中泛起一股酸涩,赵凤声的经济情况他一清二楚,根本没有积蓄让他挥霍,这笔钱恐怕是生子想弥补雷斯年给他带来的灭顶之灾,换句话说,是赵凤声于心不忍牵连到自己。
大刚没感受到贫困交集时雪中送炭的温暖,反而心惊胆颤,因为他清楚他兄弟的钱,每次都是拿命去换来的。
赵凤声离开大刚家,又去了老街四害里那位坑的他惨无天日的郭海亮家里,望着躺在病榻上的老两口,赵凤声于心不忍,留下了仅有的一万块。
办完这些琐碎事情,赵凤声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该还的,都换了,不该还的,也还了,柳玉芳,大刚,郭海亮,邻居,自己好像该还的都还清了,哪怕客死异乡,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唯独二妮对自己的痴痴情深和肖贵的血海深仇他束手无策,不知该用什么去偿还。这两份恩情他也只能埋在心底,等到有能力那天再去报答。
又去痞子们家中拜访了他们家人,赵凤声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了半天,快到天黑时才回到桃园街。
看了看老款诺基亚手机上的时间,赵凤声整理好包裹,说了句该走了。
轻轻关好房门,背着一款老式背包的赵凤声缓缓穿行过狭窄胡同,惨淡月光将他身影拉的无比硕长,凄厉的北风刮过,一个禹禹独行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寂苍凉。
赵凤声走到街口,盯着篆刻桃园街三字的石碑清浅一笑,扭过头,望向隐匿于黑暗中陪伴他小半生的简陋建筑,呢喃道“再见,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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