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的声音中,司卓慢慢皱起眉。
“那就是南山第一次与司卓见面的时候了。”
故事外,清光捞起将离胳膊下的酒壶“买你一杯酒,减你一天的时间。”
说完,不待将离一脚踹死他,清光将那佳酿凑在鼻尖下闻了闻,又含笑道“而他第二次与司卓见面的时候……”
南山第二次与司卓见面的时候,那已经是距离那曲分心出错的《乐天下》有一个月的时光了。
那是一个没有星光的夜。
宵禁之后的城市,即便繁华如京都,也是一片只余蟋鸣的浓夜。
沉静的走出南山楼,走出新雨街,走到右拐右拐再右拐的小巷里,南山的脚步一顿,他望见月下一物,隐隐的熟悉。
是司卓。
他稍行两步便确认了。
司卓的身上都是血,从肩头到小腹,还有那张冷硬的脸,全都是模糊不清的血迹。
一个皇子,大半夜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京都一小巷中…
南山没有片刻犹豫,便将他带回了楼中,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卓的身上有五道伤疤,一道见骨,两道翻肉,两道长的人牙酸。
擦身的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直至寅时,月光之下,南山望着自己隐隐发红的十指,才确认那是拧手巾时搓红的,而不是沾了青年的血染红的。
“你会死吗?”
黑夜之中,浓浓的血气掩盖着青年微弱的呼吸,没有人回答。
南山看了一会儿青年苍白的面貌,将被子一层一层的盖在他的身上,而后自己也躺下来,躺在他身边,闭上眼。
夜太深了,不过一个时辰,黎明便迫不及待的涌出来,透过小窗,洒在床上并肩躺着的二人的脸上,流光溢彩。
卯时起身。
睁开眼,南山轻吸了一口嗅了一整晚的血腥气,坐起身。
青年的面色看起来好一些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发烧,这很幸运,但他也没有醒。
黎明照耀下的皇子,伤痛中,面目冷的人心底发寒,可也依旧保持了皇室中人的矜贵非凡。
南山坐在床沿看了一会儿,取出一只笔……
司卓醒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这半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和昨日后半夜一样,他全无印象。
他是被毫不遮掩的日光晃醒的。
又或者是被伤口处酥酥麻麻的痒意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