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韩夫人知道段家近日发生的事情,够荣音焦头烂额了,自然不会怪她,并跟她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的他们一定帮。
“干爹,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连夜,荣音便派人把段舒岚和小七送到了陆军医院。
韩夫人。奶~水充足,喂两个孩子绰绰有余,而且小七目前待在陆军医院,韩总探长和韩夫人身边,比待在段家安全。
军政上她使不上力气,只能全权交托给孟六爷和张三叔他们这些老臣,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段家的老老小小顾好,还得保证外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此时正在一艘从日到津的海轮上,蜷缩在闷罐似的船厢床底上,忍受着来自头顶上方,咚咚咚的声音和洋鬼子的满嘴淫言秽语。
段寒霆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屏息静气,脑子里却是突然回想起他和荣音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没想到两年后,又经历了一次。
旁边有一个爪子不停地挠他,他不耐烦地看过去,对上慕容妍一张窘迫的通红的脸,她捂着嘴巴,指指上面,表示自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从东京到天津的漫长旅途,他们一直缩在这床底下,饿的头昏眼花,躺的腰都快折了,还得忍着上面那个洋人和女人各种运动,有时候还多人运动。
她一直都担心这床板会不会被他们弄塌了,可没办法,上面这人是个英国佬,好像还是个伯爵,没有人敢随便查他的船厢,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
可叹她慕容五小姐,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悠闲地喝着下午茶,看着诗集,如今却沦落到缩在人家的床底下听活春~宫,图啥呀?
还不是身旁这个臭男人,不由分说便将她绑了过来,硬把她拉到了他这条船上!
面对慕容妍的种种脸红,段寒霆无动于衷,他之所以走的时候带上她,不过是怕她一个小姑娘留在那些倭贼手里被糟蹋,结果真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耳听得汽笛声响起,海轮马上就要到港了,还有艰难的一仗要打。
他一个眼神示意慕容妍闭紧嘴别说话也别动,从腰侧掏出枪,上了膛,从床底滚了出去,在英国佬要摸枪之际,他的枪管已经抵在了那人的后脑勺。
段寒霆用正宗的伦敦口音低低道:“对不起伯爵先生,借您的行头一用。”
“嘀——”
海轮停在了港口,客人们陆陆续续地从船厢走了出来,其中有一对伯爵夫妇,打扮得珠光宝气,混迹在人群中,缓缓下了船。
然而就在踏上岸的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咆哮,英国佬赤着上身站在海轮上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破口大骂,“把那俩混蛋给我抓住——”
慕容妍待要回头之际,就听见旁边一声沉沉的,“跑!”
天津港口登时大乱,枪声四起。
段寒霆一手牵着慕容妍往前跑,时不时往后放一枪,他百发百中,可枪膛里只有五发子弹,不得不省着点用。
路过一家报亭,一串黑色的标题刺伤了他的眼睛,上面黑色的大字写着
脑袋“轰”的一声炸响,段寒霆就这样愣在了街头,死死盯着报纸看。
耳边只听得一声“小心”,一声枪声炸响街头,段寒霆只觉身子一沉,慕容妍挡在了他面前,肩头中了一枪,疼得闷哼一声。
段寒霆举枪击杀了开枪之人,接住了慕容妍,暗咒一声该死,眼看着围过来的兵越来越多,段寒霆心一横准备和对方决一死战,一辆黑车呼啸而来。
“砰砰砰”接连几声枪响,街头陷入一片混战之中,车门打开,一个俊秀的少年从车上奔了下来,“师父,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