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眸底闪过一丝锋芒,冷冷勾了下唇,“我就算想让,也得有人有本事接才行。”
“你少狂妄。”段夫人声音添了几分严厉,“老三老四他们自然没那本事,老五也不会跟你争,可你别忘了,你上面还有一个老大,论起来,他才是长子。”
荣音闻言神情一凛,微愣了下,方才意识到婆婆说的,是段家大少爷,段沉渊。
可是,一个常年做轮椅又闭门不出的人,何至于招来如此忌惮?
段寒霆收敛了一下神情,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段夫人微顿了下,“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我再跟你说一遍,那事只是一个意外,跟你没关系,没必要为此而自责,你不欠他的。”
荣音不由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满脑袋的震惊与疑问。
当年什么事?
谁欠谁的?
段寒霆眼睑微垂,隐匿了眸底的颜色,良久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那是谁欠大哥的?父亲吗?可老头是为了我……”
“住口!”
段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缓了一会儿才道:“我说了,当年的事,只是个意外。”
段寒霆默然片刻,檀黑的眼眸明明灭灭,晦暗不明。
良久,他薄唇吐出一口薄雾。
“妈,您有没有想过,当年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意外’,现在坐在少帅之位的人,未必是我。”
一句话,如扔下一个炮弹,让荣音心如擂鼓。
电话两端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静默了好一会儿,段夫人声音方才又传出来,“你让阿音接电话。”
突然点到了她。
荣音一愣,段寒霆将电话递给她,神情添了几分疲惫,“你陪母亲聊会儿天吧,我上楼洗个澡。”
站起身,他又忍不住叮嘱道:“让她赶紧回来,别在外面乱跑。”
荣音点着头应了。
看着段寒霆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荣音心中倏然一紧,她还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萧瑟孤独的沧桑感。
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荣音本以为婆婆让她接电话是想告诉她什么,没想到电话那端话题陡然转变,段夫人也换了语气,温和地问他们搬出去适不适应,缺不缺钱花。
又说红槐的事她都知道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多想了,荣家那摊子事能解决就趁早解决,实在不行她亲自动手,把荣邦安赶出天津,至于荣淑和荣玉那两姐妹,更是不足为虑,对付贱人就得用贱招。
荣音哪敢劳烦婆婆,讪讪地表示自己可以解决,“对不起母亲,又让您跟着操心了。”
“当娘的哪个不操心,操不完的心。”
段夫人悠悠叹了口气,“等你有了就知道了,孩子就是生下来的债,多一个便多一份,这辈子活到啥时候就得还到啥时候,难呐。”
她又问荣音知不知道段舒岚近日的消息,有没有再做什么蠢事?
荣音摇摇头说没有。
说起来她还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段舒岚了,一直称病在家,就连老五和婉瑜的婚礼她都没来参加。
段寒霆派人去林家问了问,只说她身子不爽利,有些伤风,不想见人。
段夫人一听就揪了心,忙让她帮忙去看看,话头顿了顿,“你要是不方便,就请你同事去瞧瞧,诊金我来出。”
“妈,瞧您说的。”
荣音忙道:“我和则诚也是这阵子太忙没顾上,您放心,我明个儿就抽空去林家瞧瞧大姐。”
段夫人这才略微放心,又轻叹口气,说没教育好孩子,女儿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都是他们娇惯的结果,说“穷养儿子富养女”这个教育理念就是错的,女儿太娇惯了长大了就容易在婆家受委屈。
婆媳二人就着这一话题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