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霆的卧室,两个人呆过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段寒霆特意给她安置了一张书桌,让雪庐也有了她一席之地。
他看兵法,她看医书。
他练书法,她画素描。
两个人互不干预,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呆在书房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偶尔一抬头,目光对视上,两两相望便会心一笑,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每当段寒霆和部下商讨军事的时候,荣音命人摆上茶水瓜果便悄悄退了出去,把贤内助的角色扮演的很好,有时候段寒霆也会将自己军务上一些难题毫不避讳地和她探讨,荣音只静静的听着,待男人问时才稍微提两句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但绝对不过多干预,点到为止。
以史为鉴,女人参政往往是弊大于利,她不想成为武则天,更不想做慈禧太后,她只希望在自己的领域将分内之事做好,别拖男人后腿就行。
不过有时候,书房也成了夫妻小两口另一爱巢,说到兴头上往往忍不住要腻咕腻咕,不知不觉书房里便多了一张床。
看累了,荣音便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睡得正酣,莲儿晃醒了她。
“小姐,醒醒……”
荣音没睁眼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怎么了?”
“家里二太太来了,正在前厅闹呢,三夫人和五夫人她们都过去了,让小厮过来把您也请过去。”
荣音闻言这才微微睁开眼睛,“二太太?她来做什么?”
莲儿道“八成是为了二少爷的事儿。”
见荣音仿佛还没睡醒,一脸呆愣的模样,她提醒道“您忘了,二少爷被韩少爷拷起来逮进巡捕房了,这会儿估计还没放出来呢。”
“喔。”荣音挠了挠头,这才想起来。
迈进前厅之时,荣家二太太正拿手帕捂脸呜呜地嚎着,三夫人和五夫人闹不清楚状况,只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应付着,等荣音的到来。
荣音在书房里喝了两杯茶,吃了半个苹果才悠悠过来的,不吃饱喝足了实在没力气战斗。
老远听到二太太的哭声,荣音就哀怨地看了莲儿一眼,那意思是让你催,这会儿还没哭完呢。
莲儿心虚地笑了笑,她们家二太太的哭功是出了名的,一旦哭起来就像决了堤的黄河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哭起来全家都怕。
据说当年荣邦安本不想娶二太太,就是因为她实在太能哭,坐在荣家门口的台阶上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把荣家的草坪都哭湿了,荣邦安才被迫娶了她。
所以说这哭,也是一门绝活。
只不过这会儿段家两位夫人被哭的心烦意乱,又不好把人赶出去,见荣音一来,像看到救星一般忙站起来,“老二媳妇,你可来了。”
荣音端着一脸歉意,福了福身子,“两位妈妈受累了,您二位歇着去吧,我来招待客人。”
三夫人和五夫人本想留下来帮忙调解一下,耳听着荣家二太太见到荣音,那哭腔又升了一个调,号丧似的,赶紧落荒而逃。
婆婆们一走,荣音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让佣人都退下,缓缓朝荣二姨太走过去,“二太太,别嚎了,这里是段公馆不是荣家,门口那些守卫可都不是些好脾气的,您把他们哭恼了,人家一发子弹射您脑门上,我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句轻描淡写的威胁很是管用,荣二姨太顿时止住了哭声,看了荣音一眼,还是忍不住抽泣,“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荣音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颗橘子剥了皮,递给她,“嗓子都哭干了吧,渴不渴?吃个橘子。”
荣二姨太抿了抿唇,看着瓣大肉多的橘子,喉咙梗了梗,有些馋。
这一看就是从南方运来的柑橘,寻常人家吃都吃不到,段公馆却摆满了果盘,果然是家大业大,富贵人家,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