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传信出宫,本就是有失体统的事儿。
再加上这一回还是依着曦妩的托付,传信给大西南的曦忠毅,若是被风帝知道了,必定就是死罪了。
奈莳嬷嬷担心的了不得,一路上苦苦劝着,看起来泫然欲泣,很是可怜。
“这事儿可不能随便应允啊,事态紧急,娘娘还是先跟皇上说吧。”
“不可。”花珑已经有了主意,“若是跟皇上说了,必定又会迁怒曦妩。她现在的情形,你也瞧见了,那样可怜。”
奈莳嬷嬷听了,骇笑连连。
“可怜也是自找的不是当初她那样风光,也并未体谅过娘娘一二啊。”
何止是不体谅,差点要了花珑的性命。
也许是物伤其类,唇亡齿寒的缘故吧,花珑总归是想着帮衬一二的。不过就是传一封信,况且这还是劝和的信,自然算不得要紧。
“奈莳,若是我落得她今日这样的境地,我也希望有人能帮衬着我。”
奈莳嬷嬷听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刚到云甯殿门口,就见着李玉宝在外头等着,见着花珑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给贵妃娘娘请安。”
“免了吧,”花珑低声笑笑,“李公公怎么得空儿来了”
“皇上传召娘娘过去呢。”李玉宝对花珑向来都是十分客气的,这里头自然也有风长栖的缘故。
花珑对风长栖有养育之恩,这里头的情分,自然也是不同的。
花珑心里存疑,这些时日风帝并没有进过后宫,好端端地传召她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往玉坤宫去了也不对,这才多少工夫,风帝怎么都不会这么快知道的。
她很是客气地朝着李玉宝笑了笑,“李公公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皇上宠爱娘娘,想见见娘娘也是寻常之事。”
花珑从不相信这些虚话,与其是这么说,倒还不如说是她惹上了什么事儿,叫风帝生气来的实在。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着李玉宝匆匆忙忙往盛乾殿去了。
等到她进到盛乾殿的时候,风帝手里正捧着一方甜白釉瓷瓶细细瞧着,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外头的薄薄的日光从纱窗外头透了进来,光柱里头带着细微的浮尘。
画面美好的好似梦境,花珑给风帝行了一个双安,笑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来了,坐。”风帝笑意渐浓,走到花珑跟前。他的脸部轮廓愈发清晰,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比往年还要清癯许多。后头的雕花屏风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影儿,繁华难言。
她就这么细细瞧着,任由风帝握住她微凉的手。
“怎么这样凉”
“外头下了雨。”花珑回了一声,“臣妾方才去了玉坤宫,曦昭仪的身子很不好,脸皮儿蜡黄。内务府那些人一个个都惫懒唐突,吃的茶都是去年剩下的。”
风帝听了,脸上并无半点多余的反应,只是那双眼睛,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正在悄悄浮动着。
花珑知道,纵使是曦妩再怎么不好,风帝对她总归是有些不同心思在的。那些年,都是曦妩跟风帝作伴,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她对风帝是抱着十成十的真心。
这后廷里头的女子,鲜少有这样的真心。风帝固然是忌讳曦氏一族,可是对曦妩,终究带着几分不忍。
“内务府的人惫懒惯了的,该换就换了,这事儿你操心些吧。”
“她的身子也坏了。”花珑分外同情,摇了摇头,“本是那样矜贵的一个人,这会儿却什么都不看重了,用的东西也是顶素净的。臣妾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她对皇上到底是真心真意的,若是日后皇上得空儿,还是去玉坤宫看看她吧”
风昭给曦妩求情,这自然是不稀奇的。可是花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