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妩自从晋封了皇贵妃之后,玉坤宫整日介门庭若市,跟云甯殿的清冷相较而言,当真是天壤之别。
风长栖进宫数次,每每见着花珑那样不在意的模样,倒也不好对着自家父皇进言了。
寝殿里头的长窗总是开着的,映着花棚架子那头的芬芳锦绣,倒也别有意味。
踏在这样的金砖墁地上头,风长栖不禁将祖云的手握得更加紧了,这地砖润滑的很,风长栖在孟丽住了那么两年,鲜少接触这样的地砖,是以有些不惯,走的也是小心翼翼。
长安刚好被嬷嬷抱了出来,已经睡熟了,她的模样生的极好,不难看出,假以时日,也是一个俏丽难言的美人儿。
花珑也不知在跟奈莳嬷嬷说什么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忽而笑着忽而带怒,风长栖摸不准花珑的心思,也不在外头多听,索性直接走了进去。
花珑脸色不大好,整个人也是恹恹的,见着风长栖来了,强打精神,支起身子,将手里的书随手搁在一边的红檀木案几上头。
“我知道你为着你阿娘处理政务,整日繁忙,今日怎么来了你阿娘身子可好”
“一切都好,前些时候是累着了。这些时日有我分忧,到底也有几分用处。”
花珑点了点头,很是亲热地拉住了风长栖的玉手。
“你跟国师之间的婚事,可怎么说呢”
“这事儿,十有都是不作数的。”
此言一出,连奈莳嬷嬷都变了脸色。
以前不大愿意让风长栖委身玉无望是怕他命数不够,若是到了二十七岁便撒手人寰,到底对风长栖不好。可是现如今都说玉无望身上的煞气已除,可跟风长栖百年欢好。
这是怎样的福泽深厚好端端的,这婚约怎么又不作数了呢
难不成是白欢
花珑心里也已经猜到了几分,脸色愈发难看了。
“你父皇打心底里疼爱你,若是你一门心思想着跟国师在一起,又要往孟丽去,指不定皇上当真愿意为了你的缘故,让你同国师一起往孟丽去。”
哪里有这样好的事儿
风长栖是一点都不指望了,“阿娘,你待我的心思,长栖全都明白,只是这感情里头的事儿,向来都是不能强求的,长栖心里知道,有缘无分,无有法子。”
长窗撩起一阵和风,吹起帷幕重重,垂的床幔那头的几个金漆镂花铃铛叮铃作响,倒也好听。
风长栖被那声音吸引着瞧了过去,见上头的花纹很是精致,繁琐艳丽,跟这样浓墨重彩的耀京,一模一样。她忽而生出了许多疲惫来,在耀京待得久了,便也怀念孟丽的豪爽粗犷来。
“父皇可常来么”
“嗯,”花珑应了一声,“应该算得上是常来常往吧曦妩晋封了皇贵妃,合宫上下无人不敢不给她的体面,皇上却也不常去,反倒是云甯殿来的多些。皇上喜欢长安,虽比不得待你那样亲厚,我也知足了。”
“不会的,”风长栖好生宽慰,“都是父皇的孩子,不会偏心的。”
“的确都是皇上的孩子,可生母不同,自然影响孩子的运途。长栖,我一早就同你说过,皇上跟你阿娘之间是有许多情分在的。这些时日,皇上每日都会出宫,想必是去惊云司了吧”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去了惊云司的确是不错,可父皇也未曾跟阿娘有过半点交涉。阿娘正在病中,等闲不肯见人。父皇也是天子,这一辈子,也不敢有人违拗父皇心意,我阿娘那样冷言冷语,长栖听了也很是惶恐。”
花珑见风长栖脸上并无半点骄矜,心中五味杂陈。白欢样样都好,更加懂得如何养育孩子。
若是旁人有风长栖这样的身世,还不知道会傲气到什么地步,可是风长栖从来不肯如此,总是那样谦卑有礼,对她也是格外敬重的。
“长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