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复行数十步,又见地上铺着的都是杂碎块石,花草相见,摇摇看去,俨然就是一条冗长山道。
可是看着便心生欢喜,中间隔断大抵都是藤墙,又有梅树竹林之属,山石更是成于自然,篱用梅编,走在竹林之中,又好似是到了栖凰岭一般。二人一同走进廊庑之中,推开雕窗便能见着峻峭山石。
风长栖看的叹为观止,这园中设计当真是鬼斧神工,一时之间颇有些许慨叹。
“这地方真真是好。”
“皇上的意思是,你若是不喜欢,可以随意调度。建造宅院的大师,任你随意调遣。”
玉无望脸上带着几分沉甸甸的笑意。
许是因为之前受过了太多冷遇,猛然间得了这样的无上恩宠,风长栖总觉着没有多少真实感。
“师父,父皇此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前些时候对我好似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叫人看不明白。”
见风长栖面露疑色,玉无望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圣心难测,况且,许多事,又是跟后廷恩宠有关,花筠贵妃这些时日圣宠优渥,想来是这个缘故。”
果然如此。
风长栖咂了咂嘴,心里颇有几分痛楚,一时之间难以遣怀,别过身子,出了廊庑。
宅院大得很,虚实相间,往往都是于山穷水尽之间,又有柳暗花明之时。
风长栖不忍再看,越看越觉着自己这是占了风昭的地方。
师徒二人从匆匆回了惊云司,未曾想到,风昭就在其中静候。
她面上无光,出奇的淡静,跟寻常时候的模样,大不相同。
见着风长栖来了,她低低地笑了两声,支起身子,走到风长栖跟前。
“公主府大得很吧”她说话的语气也比往日要平淡许多,一时之间风长栖几乎都要认为,这人对此事并不在意。
她素日里最是争强好胜不过,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这心里只怕更加不好受,现如今装得如此不慌不忙,其中必定有诈。
风长栖只是笑,不卑不亢,站在风昭跟前。
“一切都是父皇准备的,自然是好的。”
“哼,”风昭冷哼一声,“那公主府最终是谁住进去,现如今谁都不知道,你这样得意,未免也太早了些。”
见风昭说的这样认真,风长栖登时就笑出声来。
“这个自然,毕竟昨日父皇并未提及这公主府是为何人准备的,许是皇姐,也未可知。只是若是皇姐再闹出什么闲事儿来,也许会叫父皇失望,是也不是是以,还请皇姐谨言慎行,纵使是为着自身前程,也莫要再跟以往一样,嚣张跋扈。”
“你!”风昭狠狠地抬起了头,只是当她用余光扫到玉无望那张阴沉沉的面孔的时候,如遭电击。
她几乎可以猜到,若是自己这一巴掌打上去,玉无望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玉无望虽从不僭越君臣之礼,可是对待后廷的公主皇子,向来都是礼法根本,从来没有什么亲近疏远的说法。除了跟前这个风长栖,竟有法子让玉无望这么一个心思冷淡的人,如此娇宠!
她缓缓地收回了手,忽而扯了扯嘴角,笑出声来。
“也罢,风长栖,你我来日方长。若非是你那狐媚子娘使的诡计,哪里有你发迹的机会不过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惊云司里头,混吃等死罢了。”
她冷笑连连,扬长而去。
听闻这人出宫是要去佰花方那头取乐器的,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意难平,这才找到惊云司来。
说上几句狠话,才肯回宫,倒也符合风昭的脾性。
风长栖半点不管,坐在一边,想着花珑。
那人心高气傲,若非是疑心想着为长平报仇,断然不会争宠。
风长栖心里多多少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