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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傍晚时分,风长栖脚步匆匆,绕过九曲回廊,进了内殿。
里头暖烘烘的,隐隐能听着银丝炭的剥裂之声。
花珑歪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个快要修好的小荷包,一脸认真。
见着是风长栖来了,她顺手放到了一边的白铜盒子里头。
风长栖看得分明,那上头绣着是凤尾竹
看样子这是给她的了,她心里一动。
“阿娘身子一日重似一日,何苦劳神”
“消磨时光罢了。”花珑想了想,“可查到了么”
“未曾。”风长栖摇了摇头,大有几分倦怠之意,“都说裕太妃已经过世两年了。”
说这些话的乃是僧弥之属,想来不会有错。
花珑一听,眉头紧蹙。裕太妃若是死了,如何能指使旁人作乱这分明就是托词。亦或是连在芳兰园的人也不知太妃人在何处
裕太妃现在远离后廷纷争,何必将自己藏起来
花珑想不明白,隐隐觉着这里头也不知有多少有多少阴谋。
“长栖,现如今可愈发难了。”
防长器深知其意,只是笑。
“阿娘,长栖不怕。”到底是经历过大事儿的人,纵使是知晓前有狼后有虎也是这样面不改色,“此事长栖并未告知师父,若是师父知道了,必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说吧,不妨事。免得日后酿成大祸,不得收场。”
风长栖犹自迟疑,这可是关乎先人声誉,她不敢造次。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花珑身上披着的如意金秀团福锦袍上头,旁边的熏笼冒着热气,扑腾腾打在脸上,有一股难以言状的滋味。
花珑身子重,少有这样慌张的时候,这会子看来,是真急了。
“阿娘放心便是了,长栖有分寸的。”
惊云司。
一连下了天的大雪,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
风长栖披着雪白的狐皮大氅,乘着双辕车,匆匆忙忙赶到了惊云司。
里头亮着灯,这几日天阴的厉害,若是不掌灯,卷宗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字,全然不见。
见是风长栖来了,一个个的起身行礼。
“国师何在”
叱离听了,轻声道:“方才见着在里间。”
风长栖脚步匆匆,径自上楼。
“师父,我有话同你说。”她一边任由司缨解下自己大氅的双丝绦,一边坐到了玉无望跟前,“阿春跟婉萝都是裕太妃的人,是裕太妃跟我阿娘有仇。”
玉无望睨着司缨,那人十分识趣儿,径自去了,顺便给二人带上了门。
“怎么现在倒是舍得跟我说这个了”
风长栖微微愣神,听玉无望的意思仿佛是一早就知道了
“师父难道知道么”
“前几日左相又把阿春接回了左相府,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左相怕夙雾馆的事情闹开,有辱声名么”
“不,不是,”玉无望冷笑更甚。风长栖到底是涉世未深,是以将事事都想的那样简单,也太低估了人性。
现如今她也只能粗浅对付曦妩,至于左相之属的老狐狸,还是无处下牙。
那些人狡兔打尽,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那是为着什么”风长栖疑窦丛生,“原先时候,不是左相把阿春给赶出来的”
“阿春手里有裕太妃所赠的玉珏。”玉无望骇笑连连,“原先时候,左相并不知道阿春后头的人是谁,现如今知道了,自然会小心仔细。”
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古而然。
风长栖心里止不住发颤,那些僧弥说裕太妃已死,可是现如今,阿春又得了裕太妃的令牌,左相依旧如此忌惮。
可见那人的死,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