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蒙住了半边面孔,细看来,仿佛有一尺有余。那么一张乌黑发亮脸,瞧不清五官。但是这人到底是个厉害的,风昭看的清楚。
这惊云司处处都有怪人,只是都是为了朝廷当差的,正所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乃是风帝的皇长女,可不怕这人把自己吞了去。
“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跟我叫板”
“我可不是这惊云司的人。”
来人正是叱离。
本来是在后头熬粥的,听着有人言语侮辱风长栖,这才匆匆忙忙地跳了出来。
细看时,这人连包身的长衫都未曾解开,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就跑来了。可见忠心耿耿,风长栖止不住欢喜,朝着叱离看了又看,笑脸盈盈。
她因着那璇玑,气血两亏,这会儿还未曾好全,方才又被风昭给气到了,这会儿正是不中用的。当下只是坐在一边,半句话不肯多说,只是怔怔地看着风昭,眉眼之间的狠厉,难以言说。
风昭见那人大有朝着自己飞扑过来的趋势,登时就有些急了。
这整个惊云司都对风长栖忠心耿耿,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半点用处,当机立断,赶忙朝着那人说道:“纵使不是惊云司的人,那你也是我们风国子民。我贵为公主,难道还能叫你伤着了不成”
风长栖不吭声,跟玉无望对视一眼,商量时疫之事去了。
一连数日,风长栖都住在嗣澜别苑,为的是好生服药,加上有蓂音照拂,玉无望也放心几分。
夜凉如水,庭下如积水空明,风长栖从长窗里头往外看,心里一动,披着衣裳走了出去。
果真是入了秋,虽然白日里还有些许火气,但是一旦是夕阳西下,入了夜了,便是十分清凉。若是穿得少了,还会觉着有一丝丝淡薄的凉意。
寒气浸衣,风长栖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寒噤。
穿过终花门,一路皆是鹅卵石,踩在脚下,有一种既畅快又疼痛的奇异感觉。
鸣蛩唧唧,风长栖看着那秋菊正好,又往前走了三两步。
明月如霜,照在地上,每走一步,仿佛漾在水中一般。
越走越远,竟也不知跑到了嗣澜别苑的何处。
这院子看起来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儿,事实上进深很大纵横交错,连绵不绝。风长栖过了一个轩榭,有过了一个楼阁,哪里还见着归程
隐隐听着人声,好似是玉无望跟开阳,她这才屏息凝神,朝着声源走了过去。
树影婆娑,影影绰绰。风长栖隐没在疏影底下,如何能见着还有一个人藏着
是以玉无望跟开阳都未曾发现,依旧是沉寂着一张脸,说着一连串冷酷无情的话。
夜色深沉,如同藏蓝色的锦缎,上头缀满了明月珰。
四下里静悄悄的,是以他们二人说的话,听得愈发真切。
风长栖彻头彻尾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登时抖如筛糠。
只听得玉无望冷着声音说道:“无极宫余孽一共十余人,一个都不准放过。吩咐白虎,势必要将冰霓活捉不可,我长栖受的罪,她必定也都要受过一次才不枉费。”
开阳听了,讪讪一笑,颇有几分犹疑。
“公子,那无极宫到底是江湖门派。当初因为匈义帮的事儿,已经惊动了江湖,这会儿又抄了无极宫,咱们怕是要有麻烦了。“
“不妨事。”玉无望摇了摇头,对于此事,他向来都是不在意的,但凡一个对风长栖不好,他必定不会放过那人。况且冰霓差点将风长栖折磨致死,“纵使是与武林为敌,也在所不惜。”
一听这话,开阳彻底急了,自家主子这分明就是想着破罐子破摔,为了一个风长栖,只怕是连自身性命都顾不上了。
风长栖站在暗处,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不禁想到了当初在无极宫的水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