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公主的。菊丹扶着顾月瑶进屋,进了里屋顾月瑶便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把扯了下来。
菊丹要阻止已经晚了,懊恼道“公主怎的一点也不忌讳,这红盖头可是要新郎官亲手来揭的,你这样不吉利。”
顾月瑶嗤笑一声,不置可否。菊丹只得作罢,见屋里布置的还算像样,便道“公主稍作歇息,驿站的饭食粗糙,公主肯定吃不惯。我亲自去给公主做些饭食,再让人烧水备着,公主一会儿沐浴过后解解乏再睡。”
顾月瑶原想说让她不必这么麻烦,这一路上以后恐怕还有风餐露宿之时,她也没这么娇气,如今便忍一忍罢。
然而她目光一扫,不知看到了什么,动作突然一顿。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菊丹便已经出去了,还仔仔细细的带上了门。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须臾,顾月瑶起身到了窗边。半开的窗口落着一朵凤仙花,好似从外头吹进来的。顾月瑶捡起那花捏在手里,开口道“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房梁上跃下来一个人,正是季凌云。
顾月瑶转身看着他,轻笑道“凌云哥哥还记得这凤仙花?”
季凌云也轻笑道“自然记得,幼时有一回不慎将你惹哭了,便采了一篮子凤仙花给你染指甲,你这才去父皇面前替我求了情,让我免了一顿好打。”
话落却是一阵相顾无言,唇边的笑意不禁也淡了下来。曾经两小无猜的孩子,如今却要各奔天涯,怎能不让人唏嘘感怀。
季凌云看着顾月瑶,开口道“月瑶,我自小将你视为妹妹,与芍晗、灵希无异。我知道你答应和亲绝非出自本意,你若愿意,我这便带你走,往后天高海阔,你便可自由了。”
顾月瑶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答应的冲动,但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
“凌云哥哥,谢谢你,有你这番话,我心中便不那么害怕了。凌云哥哥,我想要的不是兄妹之情,可你给不了我。
远嫁南容和亲虽非我本心,但却是我自己选的。以后的路途尚未可知,但我想走下去,既然眼前没有一条平坦大道,那我便给自己博一条出路。”
季凌云摇头叹道“月瑶,你仍是与从前一样,高傲又任性。”
话至此处他话锋一转,又笑道“不愧是我的妹妹。月瑶,你要记得自己是大黎的公主,大黎和皇兄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若有他日你嫌南容太热不想待了,便回来吧,京城的公主府永远给你留着。”
顾月瑶双目含泪,面上却带着笑道“好,我记住了。”
待到菊丹端着亲手做的饭食进来,就见顾月瑶竟然站在窗口吹风,她忙上去关了窗子,唠叨道“公主当心,这两日夜里还有春寒,着了风寒行路可不是玩笑,你……”
话未尽,才见顾月瑶竟是红着眼睛,余下的话便悉数咽了回去,片刻后才小心翼翼问道“公主可是后悔了?”
顾月瑶摇头,轻笑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得失宠辱,绝不后悔。”
季凌云策马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正好遥遥看见城门缓缓打开。
城门一开便有一匹马冲了出来,片刻间便到了眼前,季凌云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古方,他心头蓦地一沉。
古方打马到了近前,面色比往日更添森冷,他凑近了才道“主子这便随我进宫吧,宫里出事了。”
宫里的确出事了,确切的说是元和帝出事了。
元和帝的头风病已是夙疾,虽有太医院尽心竭力,但多年来时好时坏没个定数,身子却是被拖垮了。
尤其这两年,变故太多,元和帝心绪不宁,对病情影响甚多,到了如今已是强努之末。自从得知廖广天和浮生散之事,元和帝越发心事重重,又添了咳疾。
皇上的身子素来只有章太医诊断调理,到底如何旁人也不敢打探,却给季承煜透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