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恭敬的在炉子边站着。
“一郎来了,”已经显怀了的女人柔和地笑着招呼他“别在那儿站着呀,过来一些。”
“夜里风凉,我去一下寒气。”黑木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觉得有些温热了,才凑了过去。
“你啊,你父亲都给这院下了禁令,不让任何人进来了,你怎么还是来了?你父亲知道了,肯定又要罚你了。”女人揉了揉他的头。
“罚就罚吧,”黑木空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趴在她膝头闭上眼无所谓地说“父亲罚的还少吗?”
“你啊,要好好的爱自己呀,别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叹息了一声,手指落在了他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目光却落在了空处,她声音很轻很轻“一郎,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生活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平平安安的?
可黑木空睫毛微微颤抖,没有说话,只是手攥紧了一些。
室内沉寂了一会儿,女人闭了闭眼睛,遮掩去了眼底的不舍,推了推黑木空轻声道“走吧。”
“妈妈,你不想跟我再说什么吗?”黑木空声音闷闷的。
“一郎,”女人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肚子,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已经隐约有了泪光“走吧,别回头。”
“妈妈……”
“一郎,母亲是一个很软弱的女人,”她笑了笑,烛火跳跃间却映出了她眼底与她说的话不同的情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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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自那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见过母亲。
依然是周而复始的生活。
枯燥乏味,让人厌倦。
让人恶心。
直到弟弟出生之后,他才终于又见到了母亲。
虚弱的女人倚在床榻上,看见他依然是撑着笑容柔声的喊他。
黑木空原本想着母亲第一句话一定会让他好好照顾弟弟之类的,人之常情嘛。但是母亲却心疼地捧着他的脸轻声说“我的一郎瘦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妈妈,”黑木空轻轻侧头贴在母亲的手掌上“我没事,您怎么这么虚弱?”
“生孩子都会这样的,”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过几天就好了。”
黑木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别不信呀一郎,妈妈从来没有骗过你,不是吗?”她看出了他眼底的怀疑,但是只是笑着揭了过去。
“嗯。”黑木空只能低低的应着,趴在她的床边。
“我的一郎啊,”她伸出手轻轻的拍着黑木空的背“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呀。”
“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好好爱弟弟。”黑木空声音闷闷的。
“可是你也是我的孩子呀, 我爱你,也爱弟弟,但对于你来说,你自己才是排在最首要的位置,”女人似乎是被他的话逗笑了“没有人规定哥哥一定要把弟弟排在第一位的,爱人先爱己呀,一郎。”
黑木空抬头看着母亲,他总觉得母亲的眼底带着怅然。
“要看看弟弟吗?”母亲突然移开视线转移了话题。
“好。”黑木空起身看旁边的婴儿床。
那时候的弟弟小小的乖乖巧巧的 ,眼睛格外的黑亮,看见他也不怕,软软的小手挥舞着来勾他的手指,发出了笑声。
黑木空觉得有趣极了,看着他心里软成了一片,母亲刚刚的异样就抛在了脑后。
这是他的弟弟。
很久之后,他才恍然,那天母亲不只是在教他道理也是在嘲讽她自己。
只是不想让他察觉。
花泽林的出现是他沉寂的岁月里刮起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