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成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用奏折把竹帘打下来,扔到旁边窄榻上。
福公公在銮车外恭敬道:“皇上,盛小主来了,是和您一起坐,还是.....”
“朕想安静些。”
盛熙颜一听,玄武帝的气还不小,今日这关注定难过。
“盛请您带着小公子上这辆马车。”
“好。”
因为功臣陵墓在京郊外,有很长一段路程走。
马车一动,将将就醒来了,兴奋的在窗口往外张望。
“哇,好多人....”
“小公子,喝奶奶了。”
花夏把牛乳倒在小杯子里,送到他嘴边,“小口的喝。”
这是半年来,第一次出皇宫,盛熙颜也往外看,感受民间的烟火气。
出了城门,玄翎道:“去把驸马抱过来。”
侍卫到马车边让停下,抱走了将将。
给将将兴奋的,坐在金吾军的马上边喊边叫,“飞喽!啊哈哈!”
又被塞进銮车里。
“父皇!”
从木板上爬,被玄翎修长胳膊捞上窄榻。
“父皇,有山!”
奶团子两个眼睛亮晶晶,激动的模样让玄翎的心温暖。
抱他在窗边看风景。
“将将,你母亲什么时候哭的?”
将将小脑袋恨不得窜出窗口,“没哭啊。”
玄翎轻提他的丸子头,
“那是你没看到,她没哭眼睛怎么会肿?半年了,父皇给她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将将放心,日后父皇就算不去关雎宫,也会把你接到养心殿玩,父皇会一直疼爱你。”
将将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但是能从语气中体会到某种情感,
从窗口缩回小脑袋,抱住玄翎的脖子,极为依恋。
玄翎抚摸他的头,“还是将将好。”
将将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小手摸他耳朵,奶声奶气道:“将将....喜欢父皇,父皇最好了。”
人和人的缘分大约是天注定,
血亲不一定真的亲近,非血亲不一定不亲。
玄翎抱着将将,心中感慨,或许这孩子上一世与自己有过纠葛,这一世来报恩的,不然怎么这么贴心呢。
那上一世盛熙颜和他什么关系呢?
这女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后面马车上,花夏低语道:“奴婢劝您说今日不要这样穿,您非不听,皇上肯定因为这个不高兴,才不理您的。”
盛熙颜轻声道:“缅怀故人,这样没错。”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花夏扶着盛熙颜下来。
她缓缓走到銮车前,侍卫把将将抱出来,玄翎才下了銮车。
二人眸光交汇,
一个低眉顺眼,娇娇柔柔,
一个居高临下,眉眼冷漠。
陵园的官员带人跑出来迎接,
“微臣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去。
周围一片肃穆,唯有将将不明所以,还以为这是玩的地方。
玄翎在前,盛熙颜跟在后面。
他偶尔回头冷睨她一眼,她吓得纤眉轻颤,娇弱的缩一下身子,做足了柔顺可怜之态。
齐宴的墓碑前,放着许多鲜花果子。
滕王此时正在祭奠,忙迎上来,“见过皇上,微臣没想到您会亲自前来。”
偷偷看了眼盛熙颜,她像个小媳妇诚惶诚恐的在帝王后面。
盛熙颜不敢直视齐宴的墓碑,在她的梦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