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茶杯,神白须一愣,气笑冷哼一声,提壶倒茶,却并未斟满,递到那人身前,后者提杯一抿,放下茶杯后杯中茶水好似原封未动。
到了这里,她再看神白须,仍是那种倾慕。
“先生大事已定,小女子自然也不好再嚼舌根说些什么,多了先生也不爱听,若是惹下雷霆大怒来,小女子就一个脑袋,可背不起这煌煌盛怒。”
她一笑,像是风里吹动的梨花,她微微躬身万福,梨枝摇曳。
神白须伸出一只手向堂外,向后退出一步,郑重送客,南宫彦漫步走出堂外,在同青衣对视之后微微一愣。
原来传说中无敌了四甲子的女子剑仙竟是这般天倾之资。
南宫彦又回头看了一眼神白须,而此刻,青衣亦是回望,神白须下意识的有点虚,他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别处。
南宫彦嘴角勾起,向着青衣微微躬身,后者神色自若。
‘若欲建功,勇字当头,若欲耕肱,忠智为先。’
这是当年王萍芝一手策撰的功劳簿,也是为后世为官为将者拟写的信条与守则,可谓字字珠玑。
前辈开拓的道路耕耘的土地为后人留下了优渥的经验与条件,这代表,他们只要顺着这条路就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当然也有少数人在茫茫人海中选择折返,从而选择一条或羊肠小道或徐徐独行的属于自己的崭新的道路,西方将这种人称作“开拓者”,意为,第一条道路的延伸。
玄祁宗就是这样一个人,作为一个目光长远而角度刁钻的执政者,他不似李世卿的诡谲,更不如李布施的仁德,也没有神白须的果决,他有的,只是一片雄心壮志。
至少在南地人看来是。
他是诞生于一个最麻木不仁且参差不齐的时代的天才,而在那个时候,天才往往会被忽视,因为固定的权力掌握在固定的人手中,他们的极端与贪婪会将当时的社会环境前所未有的狭窄,以至于闭塞。
对于玄祁宗这样的人来看,这群人是愚昧的,是无知的,因为他们已经盲目,没有方向就意味着付出都是徒劳。
作为异族皇室的遗珠,玄祁宗同样有着属于他的正统,在曾经属于他的那片土地上,散落在南地的民众被迫过着流亡的生活,没有秩序与组织的社会环境一片乱麻,玄祁宗看在眼里,他不忿,因为他见过另一个与这相似的国度,一样的混乱。
“死去的人不能代表今天,而存在的人却可以象征着冉冉升起的明天,风暴不会突然来临,而风,能够牵引大地。”
如此,玄祁宗重回南地,他那朝思暮想而魂牵梦萦的故土,他再一次真正直视这个真正属于他的土地与国家,凭借着从神骁历史的教训中得出的经验建设这个国家,垒起秩序与制度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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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体面的活着,这并不是什么非常崇高的理想,可对于那个时候南地的民众而言,的确是一种奢望。
像一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下去,这不是什么很有建树的话题,可在世族的压迫与碾压,剥削与统治下,这却成为一条无法企及的道路。
同一片大陆,两个国家,相同的历史,有过碰撞与争端,或争名夺利或战争四起,这两个仅仅只有一隙之隔的国家的人民,都体会过无家可归饿殍遍野的痛苦,却因为领导意志的不同,相互仇视,针锋相对,甚至不惜你死我活。
这在外人看来是一种笑话,甚至内地人都认为,同为同一座大陆的子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纷争与鲜血,这其中究竟是执政者的诡谲,还是盲从者的无知,无人可知。
可渴望抱团的心却显而易见,尽管一条天河阻隔两岸,尽管源远流长的历史中他们曾满是污点与纷争,可至少,这片土地仍旧存有生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