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皇甫敷得意地笑道“到时候我军如果先进击,再装出一副畏惧的模样,主动后撤,连江乘大营都放弃掉,直接退到罗落桥一线,刘裕一定会主动追击的。而罗落桥,就是我们跟刘裕决战的地方,你的弓箭手,也可以在这里发挥最大的威力!”
胡藩奇道“刘裕如果损失惨重,兵力不足,又怎么可能主动追击呢?”
皇甫敷笑道“这就是军机了,刘裕虽勇,但血战之余,也会面临两难选择,是一鼓作气彻底消灭讨伐军,然后兵锋直指建康,还是缩回京口,重整旗鼓。只要我们到时候撤得足够逼真,就算刘裕想退,他的手下兄弟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苦战得胜,兄弟战死一大批,敌军仓皇退却,面对这种情况,世上又有几人能忍得住?罗落桥是通往建康的咽喉要地,兵家必争,我们只要在罗落桥这里设下伏兵,那刘裕若来,就必是有来无回!”
胡藩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有这样的计划,我也没法说什么,虽然我舍不得老吴,但思来想去,只有你这套打法才是最好的,刘裕若是真没实力,老吴也足以对付他,要是他真有什么后招,我们这套是取胜把握最大的,这个方案,我同意了,日后陛下若是追究起责任,我和你一起承担。”
皇甫敷微微一笑“胡子,你是忠义之士,向来都是为了主君和国家考虑,当年你在殷仲堪手下时,也曾劝殷仲堪杀掉主公,当时我们都恨不得杀了你,但自从你归顺主公,就是尽心竭力,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这次,我们同共同为了陛下,为了大楚而战,就不要谈什么功劳,责任的,赢了一起分功,输了我来扛责任就是,你帮我解决掉刘裕的弓箭手,阻止他的后续部队过桥,就是大功,罗落桥那里只有一座孤桥,骑兵不能正面冲击,是我精心选择的战场,如果天佑我大楚,会在这里,决定此战的胜负!”
胡藩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京口,城西,五里,一处临时的平地,一千七百余名义士,静静地坐在地上,没人说话,也没有任何喧哗,只有战士们检查装备,磨砺着武器时的那种金石相交的声音,在这片荒地里回荡着,一股无形的杀气和视死如归的斗志,即使是隔了一里地,都能感觉得到。
队列后方的一处空场,刘裕,何无忌和刘毅三巨头,盘膝而坐,看着魏咏之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指指点点,几下勾勒,就弄出了一个战地的舆图,配合着小石块和枯枝,构建成了江乘大营的模样,而他一手提着一个水囊,把囊水倒在地上刚划出的一道手指宽的小沟之上,权作九乡河。很快,一幅战地立体地图,就跃然众人眼前了。
魏咏之一脸地兴奋,拿了三个大土块,放在河的西边,又把前面的一个,挪过了河边,说道“楚军三营出来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在蒋山那里分兵了,现在吴甫之的虎贲军突前,已经和皇甫敷的羽林军,胡藩的养由基营拉开了三里左右的距离,可以说,是孤军冒进了,他们是全速前进,摆开了攻击的架式,可以说,是来拼命的,但是这样,也最适合我们逆袭反击。”
刘裕点了点头“吴甫之的兵马数量如何?”
魏咏之说道“平原之上,一清二楚,马军三百,步兵四千左右,全是精锐的战兵,没有辅兵和辎重,后面的皇甫敷的羽林军,大约是五千人马,而胡藩的部下多是弓箭手,人数超过三千。但他们行进缓慢,看起来,是想先占江乘大营,然后视情况而进。”
刘毅猛地一击地面“太好了,这是难得的战机,如果皇甫敷和胡藩二部,想要占据江乘大营,然后再观望,那吴甫之就成了孤军,我们只要破其前锋,那皇甫敷和胡藩,可能会不战而退,到时候我们追着他们打,就可以直逼建康城下!”
何无忌点了点头“他们三将明显是意见不一,两个想要持重,一个想要冒进抢功,久闻荆州诸将,个个互相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