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山上,司马道子的眉头也渐渐地拧到了一起,尽管为了保持王爷的尊严,他没有象其他的文臣武将那样满头大汗,走来走去,叹气不断,可是他紧皱的眉头和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的冰块,分明地表现了他现在焦虑的心情。
终于,司马道子有些忍不住了,看着秦军的大石轰击,震得从桥上奔行的晋军士兵不停地落水,而后方奔跑的将士很多都掉头开始向回跑,桥上也开始挤成一团,他恨恨地说道“刘牢之怎么打的仗,现在这些兵都不敢过桥了,他也无力弹压吗?”
司马道子的目光还是落在了站在他身边的谢琰身上,冷冷地说道“谢将军,你是名将,宿将了,孤现在在军事上最信任的也是你了,你说说看,今天能不能拿下对面的秦军?”
谢琰的双目精光闪闪,红脸之上,神情严肃,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王爷,以末将看,今天的形势不妙!”
司马道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什么,形势不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十万大军,竟然连对面的秦军也奈何不了吗?”
谢琰摇了摇头,指着前方的淝水,说道“王爷请看,这淝水宽二百多步,现在的水流又开始变急,河里漂着冰,却又无法河面结冻,这实在是上天对我军的不利啊,这种气候下,士兵们想要强渡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秦军只需要据河死守,以弓箭射击,我军就很难在对岸立足。”
他的手又指向了那三道浮桥“最要命的就是这三条浮桥,被秦军的投石机这样轰击,左浮桥断了,好不容易接上后又马上被砸断,今天其实已经是运气不错了,中间和右边的两道浮桥一直没断,但太不稳固了,我军将士在上面奔跑的时候,被水中的浪涛推进河里,这种天气下,穿着铁甲,一下子就会沉到水底淹死,不是将士们不拼命,实在是条件太困难啊。”
司马道子咬了咬牙“孤不信,孤不信这小小的淝水,可以阻我的十万大军!这淝水不是长江,孤有十万健儿,就是一人扛一个沙包扔进去,把淝水阻断,也不是太难的事吧!”
王国宝和刁逵连忙说道“王爷圣明!”
可是谢琰的眉头仍然紧紧地皱着“王爷,这需要时间,这淮南之地,现在还没开春,土还是冻着的,不要说挖土填河,就是扎营下寨的时候,都很难把这木栅给立起来,士卒们晚上都很难在冻土上入睡,这些天给冻死的士卒,各营加起来每天都以百计,并不现实。”
司马道子的嘴角微微一上扬“难道,就无计可施了吗?”
谢琰微微一笑“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心,今天至少可以看到,浮桥的战法是可行的,只需我军多架设浮桥,架个三四十道,分在淝水的各方向搭设,秦军就只能顾此失彼啦!”
谢玄的神色稍稍舒缓了一些,点了点头“谢将军所言,甚合孤意,只是…………”他的眉头一皱,看向了前方,说道,“我军今天战死在对岸的士卒看起来也有一两千人了,现在还有数百军士留在东岸,等着救援,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命不成吗?”
谢琰摇了摇头“王爷,我军的先头部队是中了秦人的埋伏,没想到他们的箭这么多,这么快,现在我军这三四百残兵留在东岸,也不可能有所作为,王爷,请恕末将直言,现在收兵为上策,先锋刘牢之部,现在锐气已失,将士有畏敌之心,士气不振,再战也难有收获,不值得为了三四百人,再白白地牺牲数千甚至上万人的性命啊。”
司马道子的脸色一沉“谢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了刘牢之开罪吗?哼!孤虽然以前没有直接指挥过战事,但也好歹熟读兵书,将者军之胆的道理,孤还是知道的。他刘牢之乃是前军主将,自己不勇敢地冲锋陷阵,却指挥着部下的将士过桥送死,这样谁肯向前冲?孤就不信,要是刘牢之亲自带人冲锋,会冲不过这二百步的浮桥!”
谢琰的嘴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