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四年,老皇帝陈斧正打定主意削藩兴王之时,有数千门口自发拦截圣旨。
事后兴王率亲军出城领旨谢恩,缴了兵权,同样也寒了众多门客的心。
当年异想天开,想着等兴王反亟,能混到一丝半缕辅弼之勋的谢宝树也赫然被裹挟在列,可在此之后,他们这批阻击圣旨之人的花户姓名,就不知怎么地写满了一本七八页的黄绢奏折,最后呈现于皇宫御书房的桌案之上。
谢宝树这个名字是爹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他不愿改。
杨元魁听出些许苗头,试探问道:“这么说,我不用死了?”
谢宝树点点头道:“束手就擒,我不杀你。”
杨元魁却不屑一笑,举起仅剩的左臂:“老头子我就只有这一只手了,怎么束?塞裤腰带里吗?”
此刻他已料定主意,这谢宝树不会杀自己。
倒不是庆幸苟且,而是自傲,自己不必再受制于人。
大丈夫求生不由己,求死还不由己吗?
是该他豪横。
谢宝树却道:“不妨事,这只手,我也帮你也砍了。”
杨元魁扎好桩架,单臂攒拳。一身气意流淌,好似一尊武城隍高坐神龛。
“来!”
“你若不曾戏耍于我,我定叫你好受些就擒,只是现在么,你听过人彘吗?放心,我会留下你的舌头的,不怕你咬舌。”说话间,谢宝树瞬间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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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后却是传来破风之声,有二人流星赶月,人未至,气机先行波荡而来。
谢宝树眉头微皱,却是不曾转身。
他这一剑就要削去杨元魁另外一条胳膊。
杨元魁也是看到来人。
“老杨!”老赵大喊,睚眦欲裂。
却是眼已及,而身莫及。
何肆直接刀飞。
以铁闩横门的手法射出,直取谢宝树后心。
依旧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杨元魁面色不带任何变化,此刻的他,只是一名赌上性命的纯粹武夫。
拳拳服膺,奉持自身。
他以独臂抵挡,挥出一拳,这一击对碰,不惜折了手臂,也势要断了长剑剑脊。
拳罡护在拳头之上,这一次,削铁无声的断水剑也是没能建功。
兵拳一触如金石相击。
杨元魁化拳为掌,缠住剑刃。
谢宝树感受着背后瞬息将至的飞刀,仍是没有做出应对。
一息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轻易抽出断水,剑身上附着的一层气机却还是被杨元魁攥在手中。
气机有形无质,化作条条绕指柔,肆意切割杨元魁的手掌五指。
这是名剑断水之玄妙。
虽是名剑,却是取抽刀断水之意。
能在被敌人空手夺刃的时候,以气机做鞘,继而金蝉脱壳。
类似于二人夺的存在,却是更加隐秘,防不胜防。
杨元魁眼中神光一闪,猛然攥拳,掌中炸出一声雷鸣,气机炸裂四散。
何肆恍惚好像再一次听到了那貔貅道人的成名绝技掌心雷宣发于掌中。
杨元魁手掌发麻,被剑气割伤了经络,一时间难以得心应手。
谢宝树不给其喘息的机会,就要一剑扫断杨元魁双腿。
此刻杨元魁的一身气机化作拳罡,下盘甚至说得上一句虚不设防。
杨元魁手臂动了,动的却不是那只暂时麻痹的左手,而是还剩小半截的右臂。
杨元魁面色一变,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没有右手了。
谢宝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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