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洗了脸,换上新绸衫。
小伙子焕然一新,精神抖擞。
赵大壶说道:“嘿,汉雄,人要衣服马要鞍,你简直赶上司马明玉了。”
罗汉雄没功夫搭理他。匆匆随着尹士弟等人,来到烧锅坊的帐房里。
“堂主到——”
门口有伙计高喊一声。
罗汉雄现在是前呼后拥,前面有伙计引路,身后跟着尹士弟一帮彪彪愣愣的汉子,派头十足。
帐房里,迎出一个人来。
此人五大三粗,一脸胡子拉茬,眉目凶恶,正是黄沙会的小头目刘铁龙。罗汉雄对他很熟悉。
“山门冲南开,江湖本一家,火码并水码,海冷子话桑麻——黄沙会刘铁龙不揣冒昧,拜见堂主。”
刘铁龙摇头晃脑,念完这一大套江湖切口,给罗汉雄行了个揖手礼。
罗汉雄对于此类江湖切口、黑话,算不上精通,但也听过不少,当初在火阳的时候,和各路土匪都打过交道,对于这些黑白道上的玩艺儿,并不陌生。
他冲着刘铁龙拱手还礼,不慌不忙地说道:“刘兄请了,一片云彩天上飘,并肩子的瓜一担挑,合字盘的兄弟,不客气。”
刘铁龙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咦”了一声。
他认出罗汉雄来了。
一脸惊诧之色。
“这……堂主,罗兄弟,怎么……”
后面的蔡掌柜跨上一步,郑重说道:“罗堂主乃洪顺堂第十二任正印堂主,前任祖堂主已经卸任。”
“哦……”
刘铁龙咧开大嘴岔子,“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是旧友,最妙不过。罗……罗堂主,近来一向可好。”
“托老兄的福,很好,请屋里坐。”
一群人进入屋内,帐房面积不大,作客厅也不合适,但此时只能从权。罗汉雄坐在主位上,把刘铁龙让到客座,尹士弟等人,都站在罗汉雄的身后。
这种感觉……罗汉雄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这么一群江湖豪客,都是自己的手下,规规矩矩地站立身后,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种唯我独尊,居高临下之感,和平时人微言轻,随随便便,完全不同。
爽!
同时又有些紧张。
忽然想到,桑丹凤平时就总这样吗?
狮虎山人多势众,她平常就是一呼百诺,使奴唤婢,但她想必早就习惯了,轻松洒脱,游刃有余,不会象自己这么心里紧张。
……
“罗堂主,”刘铁龙坐在椅子上一拱手,“兄弟此来,是奉李会长之托,向贵堂解说一些事情。这两年来,贵我两部,闹了几回误会,也曾动过干戈,最近,敝会机缘巧合,获悉了一宗神秘之事,涉及到我们黄沙会,也涉及贵堂,其中有些关节,很可能与我们之间的误会,大有关连,因此李会长派兄弟前来拜山,把事情解说清楚。”
“哦?什么神秘之事?”罗汉雄问。
刘铁龙道:“请问贵堂可否有一位叫做‘顾大栓’的汉子?”
罗汉雄自然不认识这个顾大栓,他回头瞅瞅尹士弟,尹士弟说道:“有,顾大栓是青龙堂的弟兄,前两天出去办事,至今未回,我们派人寻找,却没有找到下落。”
刘铁龙微微一笑。
“尹兄,那顾大栓失踪,贵堂是否怀疑过,是我们黄沙会干的事呢?”
尹士弟也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这个表情,实际就是默认。
刘铁龙道:“这也难怪,咱们两家,误会已久,有些结子积得深了,自然便会想当然。兄弟所说的这件‘神秘之事’,说起来便与贵堂这个叫做顾大栓的汉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