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堆了两大袋子菱角。
村口挤满了自发来送行的人。
族长春风满面:“明年夏天一定都来玩,到那时荷花一眼看不到边,还有莲蓬吃,想待多久待多久,我们芦花村都包了。”
旁边有婶子扬声道:“我家男人会捆竹筏,回头让他捆个又大又结实的竹筏,你们坐着采莲蓬,听说县城里面贵人都喜欢这种调调儿。”
“我家儿媳妇炖莲子汤最拿手,你们采了莲子回来,就让她帮你们处理,炒菜煲汤,还能做点心呢。”
“我领人盖屋子...”
村人争先恐后展示手艺,生怕落后一步。
崔景文眉飞色舞:“好说好说,我们一定来玩。”
崔昭昭低笑,眼瞅着农家乐规划一句句完善,要是放在后世,如此真挚好客的村人,发展旅游业一定会挣得盆满钵满。
捕快们抱着手臂扭扭捏捏,严捕头肃着脸淡淡点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日里百姓见到捕快,恨不得绕着走,如果不是陪着崔家兄妹来这一趟,他还不知道村人也会发自内心对他们笑。
这种感觉,还不错。
下河村摘栗子是按劳力,摘的多拿得多,而芦花村挖出菱角后,统一堆放在一处,按照人头分分配。
一晚上挖出了一千一百多斤,族长留下二百斤作为谢礼,剩下的一人能分到十二斤。
而这些只挖了一小半,这个数量省着吃,足够撑到下一次粮食收获。
迎着朝阳,几人再次启程。
上了马车崔昭昭昏昏欲睡,靠在车厢上,随着晃动脑袋一点一点的。
因为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孩,族长儿媳贴心的单独帮她准备了一间屋子,太久没一个人睡觉,还有点不习惯。
不知道老妈会不会也觉得炕上有些空旷。
......
林氏把瘦肉切成丁,加入盐、糖、白酒等调料腌制。
她之前看过腊肉方子,但没有动作做过,这次准备了五斤肉试试水,若是能成功,就多做些存着冬天吃。
四郎自打运了三车陶器回来,一心扑在修补陶器上,不是在院子烧树胶和泥,就是在山上摘树胶。
院子里的陶器已经被他修补的七七八八,补好晒干的挪到后院,剩下的今天就能全部补完。
二郎领着弟弟妹妹在田里捡石子。
大黑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一大早就跟着小六出门溜鸡去了。
家里只剩下有节奏的切肉声。
腌好的瘦肉与肥肉拌匀,林氏坐在门口,不疾不徐灌着腊肠。
自从来了这边,经历过缺水缺食,灾民打家劫舍,更能体会这一刻的悠闲有多珍贵。
前世劳累半生,一天退休生活都没享受上,就穿越到了这里。
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农妇,但她心里却无比踏实,村子里家家生活都一样,节奏慢到以年为单位,平静又悠闲。
地里种什么吃什么,院子养上鸡鸭鹅,禽畜粪便能肥田,土地肥沃庄稼五谷丰稔,吃饱了人喂肥了猪,腊月里猪一杀,又是新的一年。
周而复始,岁岁年年。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三餐吃饱无事可愁。
这时脚边一阵痒意,低头一看,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屋爬出来,歪歪斜斜的露着小肥肚子想偷肉吃。
爬出来的正是两只小灰狗,虽然体型比同窝的小黑狗稍大,但依旧够不到盆里面。
其中一只垫在下面,上面的小狗前爪扒着盆沿,后爪拼命站直,下面的小狗小尾巴摆来摆去,仿佛在摇旗助威。
尾巴上的软毛抚在旁边主人的脚背上,全然不知罪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