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各自夹了一筷子。
平时吃的咸菜多半是萝卜,芥菜等腌制,这嫩绿油亮的咸菜,还是头一回见。
严捕头眼梢扫了一眼,没有动筷。
刚一入嘴,赵力眼睛瞬间亮了。
“唔,好手艺!” 紧接着又夹了满满一筷子。
另外两个捕快见此,也赶紧把咸菜塞进嘴里。
“别说,比蔡家酱坊做的都好吃,不错不错。”
崔昭昭快速贴着碗底夹了一筷子,海藻丝上裹满酸甜诱人的汤汁,在碗里与米饭拌开。
蔡家酱坊她知道,是镇上专门卖咸菜的铺子,祖上传下来的手艺,铺子开了上百年,青阳县城人人知晓,之前原身早点铺子就买过蔡家酱坊的咸菜。
咸菜只剩下碗底薄薄一层,三双筷子在半空打架,美味当前,谁都不肯少吃一口。
这时,碗晃晃悠悠从眼皮子底下飞走。
严捕头气定神闲往碗里扣了一勺饭,裹着咸菜大口往嘴里送。
“头儿!你不是不吃吗?!”
严捕头斜了他一眼,没空说话。
小丫头的咸菜倒是比看起来好吃,冰冰凉凉很爽口。
捕快不敢跟严捕头争,转头撺掇崔昭昭。
“丫头,这咸菜不够吃,多拿些出来。”
崔昭昭两手一摊:“没有了,我娘就给我带了这些。”
“还没吃过味道这么新奇的咸菜,吃着脆生生的,还挺开胃,嘶,这咸菜别处能不能买到,我买些回家吃。”
崔昭昭笑着摇头:“这是我娘老家那边的做法,青阳县没见到有卖的。”
赵力还不死心:“老家是哪个县?”
“陇州。”
赵力不问了,陇州距离青阳县上千里远,一个南一个北,捎都捎不过来。
满仓家突然一阵喧闹。
“水!真的有水!官爷,小哥快来看!”
崔昭昭搁下碗,第一个冲了过去。
屋子里外挤满了人,李里正喊人拿来了水桶,正往外打水。
与下河村的山泉不同,刚打出来的井水浑浊泥泞,但也让一屋子人激动不已。
李里正老泪纵横:“老天爷好歹给我们留了条活路,咱们村子也有水了。”
严捕头挤到最前面,一脸难以置信。
崔家兄妹竟然真有找水的本事!
“你们是北李村的恩人。” 李里正颤抖着要跪下,被崔景文一把托住。
“别别别。”
老人瘦的像一副骨架,崔景文轻轻一托,差点将他举到半空。
看着老人浑浊的双眼,心口莫名有些发酸。
“我也只是凭靠前人的智慧,把学到的知识运用出来,当不得您一跪。”
李里正拽着他的衣袖哽咽:“好孩子...”
屋外一个妇人脆声道:“小哥你家住哪,等地里有了收成,我们给你家送粮去。”
“对对对,现在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等来年,来年我们带着东西上门道谢。”
村人话里满满都是热心快肠,还有要给他介绍媳妇的,虽然立马被旁边人否决,但崔景文还是红了脸。
崔昭昭笑着解围:“里正爷爷,叔伯婶子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时间紧迫,我们还得去别的村子帮忙找水,就不多待了,来年有时间我们一定来北李村玩。”
淳朴的村人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一种语言艺术叫客套话,喜不滋的信了她的话。
来年鸡鸭畜类就能养成一批,到时候说什么也要杀只猪招待他们。
马车重新上路。
来时空旷寂静的村子,离开时村口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