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午后。
蝉鸣如同滚烫的沸水,此起彼伏。
中午没做饭,一人一个大肉包吃下去,胃被填的满满当当。
林氏在炕上躺了会,一想到那些惊险的场景,就毫无睡意,干脆穿鞋下炕,找点活儿转移下注意力。
细纱布用水浸透,盖在黄豆上,准备发一茬豆芽。
天天吃野菜,再爱吃也吃腻了,现在打嗝都带着一股子泥腥味。
崔成良拖着几根粗木头回来。
本来想找里正说一说防贼的事,没想到大伙儿都想到了一处,里正也敲定了章程,自然不用再说。
虽然村里有大黑守夜,但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处,自家也得提高安全性。
索性上山砍了几根木头,回来给房门加固一下。
东屋屋门半敞。
林氏一扭身就看到崔成良在院子中,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崔成良这时也抬起头。
二人视线交汇。
林氏淡淡点了下头,旋即不再看外面。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已经确定崔成良对原身没感情。
虽然不知道这对夫妻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相处模式,对她而言很安心。
至于为什么没和离,林氏想着,兴许是因为孩子。
想到秦寡妇怨毒的眼神,林氏暗暗摇头,为她感到悲哀。
崔成良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林氏那一抹笑,像根轻羽,挠的心尖直痒。
大掌抚向胸口,昨日买的铜簪还在他手里,可是如何才能送出去...
崔成良忙了半下午,做出几个三角形的阻门器,还有两根打磨光滑的顶门棍。
放在上房门下试了试,效果很好。
只要不把门全拆了,光靠撞击,一时半会破不了门,等到破开门,弄出的声响也能引来人。
崔成良洗了把脸,看到小六蹦蹦跳跳回来,突然有了办法。
“小六,你过来。”
小六懵懂的走过去。
崔成良悄声嘱托:“你把这个拿给你娘,你娘要是问就说...是你奶给的。”
小六胸脯拍的邦邦响:“爹放心,我嘴严的很。”
崔成良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回了东屋。
小六到家一头钻进里屋换衣服,自从来了这边,娘规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脏衣散落在地上,崔景文眼尖的看到他衣兜闪过一丝金光。
搁下笔:“你兜里装的什么?”
对哦,差点忘了!
小六捡起铜簪,献宝似的递给崔景文。
崔景文上下翻看:“哪儿来的簪子?”
小六刚要张口,想到爹的嘱托,立刻捂住嘴,闷声道:“爹不让说...”
崔景文脸黑的如同桌上的墨汁,便宜爹竟然想对老妈图谋不轨!
他抄书足够养活她们,不用他献殷勤。
就算老妈要找后爹,也绝不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夫。
小六歪头瞧着大哥,崔景文面无表情收起发簪,端出大哥的架子教育起小六。
“小六你记住,我们没有爹,也不需要爹。”
小六小嘴微张,可是娘也说了,那人就是爹啊。
崔景文循循善诱:“这些日子,你还会饿肚子吗?”
小六脑袋摇的飞快。
不光没有饿肚子,还吃的很饱,刚刚还看到了锅里在炖骨头。
“那就是了。”崔景文恫吓道:“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才能吃上饱饭,要是那个人搬进来住,我们的饭就要分他一半。”
“你的一碗饭要是分出去半碗,你还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