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起鱼肚白。
漫天星辰还未完全暗淡,树影伴着虫鸣落在窗上。
昨晚便宜爹没来西屋,一觉到天亮,醒来精神比昨日好多了。
外屋有细微的声音,崔昭昭帮小六掖了掖被角,小家伙无意识的咂吧两下小嘴。
“肉...好香!”
崔昭昭失笑,怕是想吃肉想疯了,不过她也想吃肉。
崔母正在灶台前烧火,听见里屋门开了,忙擦了擦泪。
“醒了?盆里有热水,先洗把脸。”
崔母眼睛红肿,怕是昨晚都没睡好,崔昭昭心疼的环住老妈,胡乱的拱了拱。
崔母却闻到一股异味,低头在崔昭昭头上闻了闻,嫌弃的把她推开。
“你头上都有味了。”
刚酝酿出来的情绪被崔母推没了,崔昭昭伸手摸了摸头发,只摸到一手的头油。
不想还好,现在感觉浑身都刺挠,想狠狠搓个澡。
“我昨晚想了一晚。”崔母声音认真,“既然来了这里,就是咱俩的运数,总比死了强,之前的事再难舍也回不去了。”
崔母想到大儿子,强忍着泪。
“我瞧着崔家人心不坏,既然现在住在崔家,老人咱们要敬着。”
昨晚吃过晚饭她还忧心,怎么应付崔成良,结果天一黑上房就锁了门,一整晚都没人打扰她们。
看来崔成良对原身确实没感情。
这种情况,崔家收留她们住进来,这恩情要记住。
崔昭昭点点头,好像老妈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很坚强。
“称呼也要改,尤其是人前,千万不能叫错。”
崔昭昭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娘。”
崔母原身姓林,旁人都喊林氏,而崔昭昭原身则跟崔家几个姐妹序下来,排行第二叫立夏。
锅里熬的粥,一天三顿全是粥,有些没胃口,但还是喝了一大碗,听见门外有声响,忙抹了抹嘴。
清早还是有些凉,推开门崔昭昭就被冻得一哆嗦,太阳没有完全升起,依稀看见崔成良将院门掩上,拍了拍腿上沾的土。
“你起来了啊。”崔成良跺了跺脚,“这就出门。”
崔老太拦下:“换了衣服,吃了早饭再去。”
换过衣服,崔成良背起背篓,将崔老太拿给他的饼子塞进怀里。
“娘,那我俩走了。”
“等会。”崔老太看了眼比村里女娃白嫩的孙女,交待道:“别走着去,坐村口牛车去。”
崔成良自己一个人惯了,拍了下脑门,是得坐车。
崔老太又拿了两个菜饼,饼子黑黄掺着野菜,递给崔昭昭:“拿着。”
望着菜饼,崔昭昭想说自己吃饱了。
崔老太肃着脸:“拿着路上饿了吃,别旁人吃东西,你眼巴巴望着丢老崔家的脸。”
家家粮食紧缺,野菜饼子算是村里不错的吃食。
崔老太对小辈不错,就是嘴里的话,怎么听都拧巴。
崔昭昭与崔成良一路无话到了村口。
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崔昭昭挑了角落坐上去。
坐车来回要两文钱,但位置有限,怕三郎回来的时候没位置,崔成良给赶车的赵贵六文钱。
水资源紧张,村人恨不得将水全浇在地里,所以当牛车坐满人,味道就一言难尽。
崔昭昭垂着头,小口呼吸着。
一名妇人看了看缩在角落的小丫头,半开玩笑道:“三哥你闺女昨日刚回来,怎么又要回去了?”
一声三哥,成功吸引了崔昭昭的注意。
这才第二天,渣爹就要露出尾巴了?
崔昭昭眯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