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官城(1 / 2)

陵城与官城南辕北辙。

术法是不能动的,马匹是买不起好的。

所以挽南一行人离开陵城时刚过中元,却在路上熬了处暑,接近白露时节才堪堪赶到官城。

到时又恰巧遇到秋雨开始泛滥的时节,虽有些潦倒姿态,但放眼望去,倒也难得欣赏到了何谓“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中秋约莫还有六七日,挽南一行人休养整顿期间,官城的百姓倒先开始零星的卖起月饼。

日头好时,月饼与桂花的味道你争我抢,直直钻进人的鼻子里。

日头不好时,雨声零落,桂花依旧在水色里绽放,好不清雅。

可时间拖得越久,挽南便愈发不安心。

问了擅天时的农人,知道这雨还有些时日要连绵不绝的时候。

挽南再按耐不住,果断拉着陈三愿出了门。

于是八月的秋雨噼里啪啦,你追我赶地打在挽南和陈三愿二人的油纸伞上。

细密的跳珠欢喜的坠落,砸到雨伞后又不老实的分身远去。

各自飞向树梢的木叶和地上的水壑,也飞向他们正站立的道观门口。

跳珠粼粼,好似一道小小的水幕。

透析进去,只见一座叫溯洄殿的道观坐落街巷。

虽不立于闹市之间,却也与山林风月无缘。

高高的飞檐骄傲放纵,恍若破天。

挽南二人提步进观,明明大雨迷离扰人乱,观内却仍有一妇人在虔诚跪拜。

整个人双目紧闭,神色恳切,嘴角喃喃自语,好似疯魔。

抬头看,溯洄神官早已于六百年前陨落,但塑身神像却还如风光霁月时一般英武不凡。

明明是手段不择的为恶之神,偏偏却塑了好一派普渡众生的慈悲福相。

而看向跪拜女子的眼神,好似有情也无情。

看到他们二人,有两个小道童迎上前来,但不待小道童说话,挽南便先开口:“我等,为观主而来。”

两个道童听了这话,脚步微顿,抬眼细细打量了挽南一番,越看眼睛越亮。

两人对视细细思虑一番后,其中一年长的道童开口道:“挽南神官!?!”

“我是恪守,他是本心。”见挽南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小道童的眼眸更亮了亮,语气甚至带了几分激动:“师父已经在等神官了,请随我们来!”

听到这话,陈三愿看向挽南,见她毫不惊诧的模样,知她心中有数,于是便不着急开口。

“在等我?”挽南把油纸伞立在一旁:“应当是我在等他才对。”

她摇了摇头:“我不去见他。他既心中有悔有愧,自当他来见我才是。”

两个小道童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了些,虽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面上纠结片刻,恪守转头跟年纪小的本心低语几句。

本心好奇地看了挽南和陈三愿一眼,便乖巧的离开,想来是去请他的师父。

恪守本想为他们二人找一僻静处坐下,却见挽南已经直直的走向了门口。

门外的秋雨不停,挽南摊开来接雨水的手掌也不收,嗒嗒嗒,就这样一声又一声。

陈三愿看了看挽南,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雨伞撑开放到地上,细细的挡住想要晕染挽南裙角的跳珠。

“你们这道观倒是稀奇。”看着大殿里虔诚跪拜的夫人,陈三愿随意地跟恪守搭话:“别人家尽皆立于山林,独独你们坐落于街巷。”

小道士面容稚嫩,说话却老成实在:“我观虽占一城,但此地归属东南,尽皆钟鸣鼎食之家与青雀黄龙之舳,道观本就数不胜数,灵验者亦是星罗棋布,若非立于这街巷之间,只怕早已倒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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