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嫂子,城泽进来了。”站在一旁的宋杏芝轻轻地推了一下正滔滔不绝说着话的刘桂花。只见刘桂花猛地转过头来,紧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我这还没说完呢,你推我干啥呀?”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走进门来的宋城泽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刻绽放出亲切的笑容,柔声说道:“城泽啊,咋去趟厕所用了这么长时间呐?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啦?快过来让妈瞅瞅。”
听到母亲关切的话语,宋城泽赶忙快步走过去,微笑着回应道:“妈,您别担心,我真没啥不舒服的地方。”
刘桂花这才放下心来,连连点头说道:“没有不舒服那就好,来来来,儿子,快过来坐下吧,这人也都到齐了,咱们赶紧开饭!”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桌旁默不作声的韩淑琴,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她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轻视,不就是吃顿饭嘛,至于表现得像从来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而坐在另一边的柳凤萍对于宋城泽这位母亲同样也是满心的瞧不上眼儿。虽说她今儿个穿着打扮还算得上正式得体,但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的面庞上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犹如沟壑纵横一般;尤其是她的那一双手,更是粗糙不堪,骨节处严重变形,看上去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那人说起话来粗俗至极、满口秽语,全然不顾及当下所处的场合应有的礼仪规范。居然将原本稍显文雅的“去卫生间”直白地说成了土气十足的“去厕所”。
要知道,如果不是那日乔净珊与宋城泽之间的事情恰好被韩淑琴撞破,以至于这桩婚事不订也得订,否则别说是坐在一起共进餐食了,哪怕只是多瞧这人一眼,都会觉得令人作呕。
或许经过这么些年在城市中的生活,柳凤萍早就忘却了自己曾经同样出身于农村这个事实。
等宋城泽坐下之后,刘桂花立刻开始给他不停地夹菜。而此时其他人均尚未拿起筷子开动,刘桂花却已然将桌上的每一道菜都逐一夹到了宋城泽面前的碟子里,眨眼间,宋城泽眼前的碟子就已被堆得满满当当。
就在此刻,韩淑琴的面色阴沉似水,难看至极。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真是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然而,刘桂花一心只顾着给宋城泽夹菜,根本无暇留意韩淑琴究竟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当她发现大家都还未动筷时,便扯起嗓门高声喊道:“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子啊?再等会儿饭菜可就要凉透,那样味道就不好咯!赶快趁热吃呀!””
韩淑琴所说的那些话语,尽管刘桂花并未听到分毫,然而一旁的宋城泽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只见他那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眼底更是隐隐浮现出一股被强行压抑着的怒气。
要知道,宋城泽虽然品行低劣,是个人渣,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他极其孝顺。
当年,他不过才几岁大的时候,父亲便已撒手人寰,从此之后,便是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们兄弟二人拉扯长大。其间,曾有无数人好心劝说他的母亲改嫁他人,毕竟一个女人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着实不易。但刘桂花心中顾忌甚多,生怕再嫁之人会亏待自己的孩子,于是乎,始终未曾动过改嫁的念头。就这样,她独自一人苦苦支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此时,宋城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妈,您也快吃吧!我这儿的饭菜足够了。”
“好,好,妈也吃。”刘桂花眼见儿子如此关怀自己,心里头简直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紧接着,众人纷纷开始用餐。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讲话,气氛显得格外安静,甚至静得有些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