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作用,虽然可能收效甚微,但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也就是吴迪是无辜的,他多少觉得有点抱歉,毕竟也是利用他才让王雨伏法。
他不是一个圣父心的人,但对自己战友的情感还是更为复杂。
应该恨吗?
吴迪问自己,他平静的生活从那天起天翻地覆,像是脱缰的野马再也勒不住绳索。
心底叹息,怎么恨的起来呢?
他的榜样被妻子投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恨谁。
是的,萧景是他的目标和榜样,年纪轻轻功绩卓然,是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
军中像他这样以萧景为榜样的人比比皆是。
“王雨的处罚结果下来了。”
许久未眠,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
一闭眼就是妻子最后疯魔的样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吼,扭曲地不像平时小意温柔的女子。
萧景没有开口,他需要的不是附和,而是一个倾听的人。
“判了三年。警察说她这行为情节恶劣,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男人继续开口,面无表情,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萧景注意到他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变慢了,好像对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欲望,风动心不动。
“认真改造是有希望早些出来的。”
总要有些希望不是?
萧景见过太多一念之差走错路,之后再想回头就难了,被抓的时候无一不是惦念着家人,他们做这些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
她自己是进去了,劳动改造固然艰辛,心性坚定认真悔改也不是没有机会改善生活。
里面的人辛劳,外面的人更痛苦。
一方面,他们承受着亲人远离改造的挂念,无时无刻不在思忖正在接受改造的亲人情况如何?
在那偏远地方,有没有吃饱穿暖?每天是不是天不亮就要起来做活?
另一方面,邻里的闲话也一次又一次在他们薄弱的精神上摩擦,如骆驼背上的稻草,一簇一簇地被放上去。
待到稻草驼满之日,就是他们崩溃之时。
身体的苦还可以通过睡眠调节,而精神上的很难排解,一旦爆发将是不可估量。
吴迪何尝不是承受着更大的压力呢?
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即便事情不是他做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注定了他要被讲究。
“我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子再见她。”
男人的语气痛苦、折磨、迷茫……
一个身处岔道路口的孩子不知该走向何方。
“萧副团你知道吗?我每晚闭上眼睛就会不自觉的想,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男人卸了力气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哽咽。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嫉妒心那么强的人,只是因为看不惯林医生就敢做那样的事,出乎我的意料。”
“以前就算她抱怨、刻薄,我都可以接受,人都不是完美的,有点缺点才正常。可是……”
“怎么敢的啊!!!”
一行清泪流下,痛苦时常折磨着他。
可能是日日夜夜无数的话无从开口,吴迪有一肚子话想说。
萧景恰好是他的倾诉口。
也只有萧景还愿意听他说这些吧。
“她已经为自己犯的错买单,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加倍训练多做贡献,工作会让你忘记一切。”
忙碌是最好的遗忘剂,它分散走一个人的大部分精力,足以应对无聊又痛苦的生活。
在遇到林舒然之前,萧景也是这么做的,工作任务都让他着迷,忙碌带来的满足感、成就感每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