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长年累月被人教导,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被这个名字、这个人刻下了痕迹,从十岁起他被选做是大小姐的掌事备选,就有人时常冒出来告诉他,严肃认真的告诉他,他孤单的人生中要有第一个亲人:
傅——惜——时,亲——人。
所以即便是见面次数不算很多,大多的行为习惯都是陌生的也可以快速亲近信任,封适之这样天生冷淡的人也一样。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封适之更愿意相信的可能,哪怕自己也觉得蹊跷,但他依旧认为,傅惜时是形同黑白世界的傅家里,他见到的第一个有色彩的人,像是天边的暖阳。
所以荣耀和权力不是傅惜时带给他的,他都不在乎,就像寻常小事,过眼云烟。
五分钟后,他到了关着甘孑的房间门口,掌事的事情也真如云烟般散去,他推门进去,瞧见甘孑还在地下哭泣颤抖,裤子上还有不明刺激性液体,他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绕过甘孑走到后面的桌上,把外套脱下来挂到架子上,此时贺清云也换了心情来到这里,不过刚进门就没好气的抱怨了一番。
“你真是、怎么想的,时时还在高家宅子里呢,你把他带到这儿来,万一被撞见了吓到时时怎么办!”
“她比你狠。”封适之无所谓的说着,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类似人类面部边缘的木头壳子扔给贺清云,瞥见贺清云不愿承认又无法反驳的模样又轻笑,顿了顿,目光慢慢下移,脚尖抬了抬,触碰到甘孑的身体、将人吓的猛颤,“再说了,要真弄得血流满地,又脏、又晦气,手下有轻重还好,能留下一条命及时扔出去,万一没控制住,人没了,折在咱自家的地界里,小姐才会每天做噩梦吧?这是高家的地盘,不用白不用。”
贺清云听出了封适之话里的用意:毕竟不是正大光明的活计,不好在自己家动手,哪怕不会给甘孑留下外伤,那也是被高家人握着一个把柄,但如果行刑的地点是在高家的地盘,高家便也不能独善其身,这是要强制把高家跟自家拴在同一条船上。
“行吧。”贺清云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哦对了,我刚才、给小姐下药,没提前跟小姐说明,犯了家规,有罪当罚,我受的不多,先把我的罚了吧。”封适之深吸一口气又当做平常般说出来,两手已经摆在桌上了。
按照家规,掌事以下自作主张、事关主家的话,是要用八十度左右的烫水用铁皮隔离,盖在双手掌心一分钟的,一般情况下会被烫起一手的泡,好几天都不能触碰任何物件,但并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伤害,受罚之前也会确定本人的健康状态的,显然,封适之特别健康。
但行刑的几个人却迟迟不敢上前,一堆刑罚工具也拼命的往身后藏。
贺清云听到封适之请罚的理由愣了愣,随后就是一声冷笑:“你有病啊?一天不挨揍皮痒是不是?时时又没怪你。”
“家法还是要遵守的。”封适之平淡的吐出一句,可看向行刑者又疑惑:“怎么了?”
“封先生,可是小姐提前也跟我们说过了,要把您当做掌事一样对待,如果是掌事的话,我们是没有资格罚您的,您是小姐的家人啊,至于您犯错的这方面小姐也没说啊……”几个行刑者颤颤巍巍的解释道,转头将刑具能塞的塞进柜子里装作没拿。
“她是这么说的?”封适之愣了愣,忽而心里又有希冀,却还隐隐担忧,浅浅叹了口气:“是家人,还是掌事?”
“那你是觉着时时把秦柯当家人呢,还是把林默读当家人呢?咋,后面那是二姑爷你不敢比啊?”贺清云把手搭在身旁的柜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封适之,白了一眼,耸了耸肩又返回去准备审甘孑的刑具,一面还念叨着:“秦柯是我们家塞的,虽然也没强硬,但时时也不好不要吧,至于林默读那就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