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少爷千万不要误会了,太太醒了,也不是不许进门,太太在听戏呢。”崔阿姨淡笑笑道。
我们回头望去,这才注意到院外戏台上站着一位身着红梅绣染戏服的美人。
“还请崔姨行个方便,帮我们同二奶奶说一声,晚辈们贪睡,早上起晚了,怕耽误了时间去给三奶奶敬茶。”我颔首道。
“那倒不会,大概是太远了,大小姐没看清,您再看看台上那是谁?”崔阿姨指了指戏台。
我回头望去,这才仔细看了美人面容。
不着修饰,不化浓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盈盈踱步,漫漫唱吟,望向台下之人时柔情蜜意,卸下一身防备,念词宛转悠扬,念罢一句,又眉眼含羞背过身,可对爱人的痴恋又让她在下一句念起时鼓足勇气回眸。
霎那间,傲雪凌梅落入凡间。
而台下的二奶奶身着墨色双襟兰花纹香云纱旗袍,身上盖着湖蓝色的薄毯,不喜不怒的瞧着台上的三奶奶默默不语,清澈高雅,有如夜色天边淡漠清冷的月。
梅望月。
“三奶奶?”陆澄澄疑惑道,但很快也就明了了。
外面看着这两位不对付,可真正出了事,两人贴一块比谁都亲近,三奶奶也曾说过的,她愿意给二奶奶唱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苦笑笑,正好茶具送出来了,我回过身去倒茶。
“二奶奶喝普洱,三奶奶喝铁观音。”我说道,陆澄澄和高辛辞点了点头。
一曲唱罢,崔阿姨带着我们过去。
二奶奶淡淡的笑笑,十分顺畅的接过茶水,示意我们坐下,三奶奶没一会儿也下台来,脱下最外面的戏服,接过周阿姨手中一件浅紫色的薄衫换上,抬头看我时满脸笑意,掩唇浅浅抿了一口茶水又放下,笑吟吟道:“时丫头来了,看来是三奶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觉得你记仇不会来呢。”
“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隔夜仇呢,三奶奶对孙女那是教诲。”我颔首道。
“这丫头,我从第一面见她就觉得喜欢。”三奶奶笑道,回顾又望向陆澄澄和高辛辞:“小孙儿和姑爷也是,看着都是讨人喜欢的机灵孩子。”
“谢三奶奶夸奖。”高辛辞和陆澄澄一同道。
“说来还得感谢姑爷为傅家挡灾呢,这次回来正好,傅家在别的地方没什么能耐,可在津海,诸事还都是说了算的,如今旁的事有长辈们,凡事不用再叫你们操心,你和时时安心订婚,在这之前,就让时时带着你去逛逛,放松一下。”二奶奶说道,随后又转头看向陆澄澄:“至于澄澄嘛,既然手里拿了牌子,也不能做个空职,这些日子叫疏忱教教你管家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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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陆澄澄点头道。
高辛辞应过之后还有些疑惑,随口问了一句:“二奶奶,我还有件事想询问您,您能不能告诉我威廉到底是什么人?我母亲曾说过,他和傅家和高家都有渊源,可具体是什么我却不清楚。”
“你母亲竟没有告诉你吗?”三奶奶惊讶道,高辛辞摇了摇头。
二奶奶取过手帕擦拭手中的水渍,悠然一笑道:“不知道姑爷有没有听过,二十多年前的冬至,我们傅家归雁庭曾有过一场大火。”
“略有耳闻,母亲同我提起过,说是十分惊险,漫天大火烧垮了高楼,彼时我爷爷和时时的爷爷、我母亲、岳父、二叔和小叔都在火场之中,好在长辈们吉人自有天相才都逃了出来,但归雁庭中财务贵重,傅家还是因为这场大火损失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