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陆自明醒来时已是早上九点了,脑袋仍是昏昏沉沉。昨天周六的一天的经历太多,晚上又喝了不少酒,来不及好好整理一下心情,梳理一下思绪。他起床冲了个澡,洗漱一番,简单吃点早餐,决定去图书馆静一静心。
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区,拿了两本书:李炳南的《论语讲要》和一本《历代禅诗选集》。他想到昨天刘积仁讲东西方文化对于政治的区别,翻阅了一下《论语讲要》,正好看到一段“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仔细看了李炳南先生的释义,在脑海中与朱熹释义的这一段相比较,大同小异。确实,中国古人所谓“达”也者,简单理解就是当权派。“质直好义,察言观色,虑以下人”确实是对从政者的道德修为的要求。反思刘积仁的那番话,刘总的见地不可谓不深,真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稍倾,他又翻开《历代禅诗选集》,找到了北宋神照本如禅师的开悟诗,就是刘积仁说的那首偈子“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这首诗描述了本如禅师开悟后,感到人生乃至世界,都是水到渠成,殊途同归,处处都是回家的路。不必费尽心思,舍近求远,终日彷徨。大千世界,顺其自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从字面上理解,刘积仁的意思是,答案是现成的,不要再寻问、不必再纠结。看来刘总很明白自己的心思,用这种方式含蓄地告诉了自己答案。又读了许多古人的禅诗、偈子,这些前人空灵智慧的句子,暗藏玄妙,启人深思,如推窗见月,顿感心灵一片宁静空明。他一边读一边做摘抄,不觉已至午餐时间。
把书放回原处,他离开图书馆。用过午餐,回宿舍休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昨天在刘总办公室里遇到的李明霞,是龙象大排档的餐饮部经理。上次丁亭山来深州,自己就是找她订的包厢。她和刘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昨天她说是来送餐的,可是自己两点钟就守在五楼了,没看到她进去。说明至少是两点之前进去的。都两点半了,中餐应该早就吃好了吧?再说送餐也不可能一直守着吃完再走啊。自己进去,她脸色潮红,明显局促不安,显得挺尴尬。总之她跟刘总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一会儿又想到,昨晚叶苹苹的生日宴,她叫的都是一对对的青年男女。胡拥军一对,章哲立一对,卢婷一对,李宁燕一对,只有她自己落了单,可是为什么叫我呢?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要凑对,也不应该是我呀。她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眼里能有我?可是叫我去当她的“临时男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一种暗示吗?他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对于叶苹苹,陆自明很清楚和她没有发展的可能。双方条件的差距是客观的,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在两人之间。她那样的家庭不可能接受像自己这样条件的人。如果撇开两人客观条件不谈,自己会爱上她吗?很难说。像她那样青春靓丽的姑娘要说没有一点心动,那肯定不符合实际。可是她是自己合适的结婚对象吗?显然不是。她的活泼、她的奔放、她的强势、她的虚荣,乃至她的生活条件和生活方式都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必须承认,自己会忍不住对她的美丽容颜和青春胴体动心,有时也作为性幻想的对象,跟她交往可以轻易地满足自己的欲望。有时也忍不住对她巨大的家庭优势动心,那样的家世背景如果加持在自己身上,那么现在所面临的一切烦恼和困难,可以迎刃而解,都不再是问题。甚至可以不再需要奋斗,完全可以躺赢。即便如此,可是自己仍然很难真正爱上她。
在王梅芳和叶苹苹这两个女人之间,自己到底是爱谁呢?他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