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十五文,云贞云舒每人十文,长一颗牙得一文的云启得了两文。
被祖母叫着大名,领奖励,真是太开心了。
…………
昏黄的油灯下,方橙正在纳鞋底。
程禄山手中拿书,实在看不下去。
又见老娘花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那双粗糙有力的手,一下一下用针穿透厚厚的鞋底。
“娘?我……”程禄山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
方橙手中活计不停,却安慰小儿子讲:“娘知道你的顾虑,虽说男子休妻易如反掌,可十八乡甚至一个县城也没几起休妻的。结两姓之好,走了六礼,又有媒人为证,休妻也伤男子颜面!”
程禄山确定有这些个顾忌,可比起与许涟漪再过个几十年,这些算个啥?
“老三,你不用怕,这个恶名我来担,本来就是许氏对我口出狂言不恭敬。以后你的婚事娘不再参言,你自己做主,我来出聘礼!”
程禄山在老娘说出体谅他的话来,已是泪流满面。
方橙低头依然纳着鞋底,一针针,拉线丝啦声。
“本来那许氏说出卖二锤与小锣时,我就打算把她休出去了。可那会儿更应该与东院的分家 !分家后,咱家什么都缺,除了一口锅,十几口家连柴都没有,米面吃不到开春,碗筷箸篓坛子缸,除了几张铁锹,农具还没着落。那时候咱家最缺的是好名声!许氏还整日的叽歪,你那时心思,当娘的没看懂,就要忍她几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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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禄山羞愧极了,确实如此。
“有时机缘巧合来的太合适,舍弃点小利益却能换个好名声,更可以把东院那一家子甩掉!再舍点利益,为族里做出点儿实事,连老天都帮咱们,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
“嗯,儿子知道了!”程禄山仿佛有了主心骨,拿起书看了起来,有时还小声的朗读背诵。
油灯下,一个飞针走线手快废了,一个斗志昂扬发奋中!
人类的悲欢并不是相通的。
…………
程银山与三弟去前屯庄,去请弟妹许氏父母,三弟要休了许氏!
一路上他一会儿一看老三,把程禄山看的以为有什么不妥。
“大哥,你有话就直问,不用一直看问。”
程银山清了清嗓子问三弟:“你与许氏真过不下去了嘛?都说夫妻打架那啥合,凑合凑合过一辈子得了,再娶一个也不见得比这个好。”
“大哥,你别劝,娘都同意了。”程禄山有些颓废。
程银山真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弟弟的肩膀:“我也只劝你这一次,不后悔就行。”
日头刚升起,二人来到前屯庄许家门口,还没拍门,只许氏的爹背一个背筐出门捡狗粪。
见到程禄山兄弟二人上门,有些吃惊,连忙叫人进门喝口热汤。
此时二人身带孝不合适进门。程禄山就与岳父走问远一点的树林边上。
程禄山大体讲了一下许氏对婆婆不敬之事,气的许氏的爹许二胡要去揍许氏。
“女婿,你先回,俺和她娘去教训她!”
“岳父,您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中人,一起来我家把许氏带回来吧。小婿等您来!”说罢就与大哥一起走了。
等那兄弟俩走远,许二胡也顾不得前方的几坨狗屎了,连忙往家跑。
胡家人不敢太意了,赶紧找了当初的媒人,又请了族里一位有些许辩才的兄长,几人往程家赶。
再快也过了午时,许二胡夫妇进了女儿的房间,见女儿在吃饭,白面饽饽,玉米粥,炒白菜油汪汪的。
许二胡见女儿坐在热炕上扒饭,见他们来了,也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