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九月中旬,秋。
南星剑宗掌教携夫人端木梅清、四位长老,并弟子数人,出发前往中妙行州。
门内一应事宜,皆由执法堂堂主戚闻泠、门内长老周爻齐、太上三长老之徒邬于时,共同处理。
一时,宗门内冷清寂寥。
几个外门弟子望着灵舟的影子,越来越小,眼里不可避免地浮起羡艳的神色。
“一甲子一度的五州大会,肯定热闹非凡吧?只可惜我们是看不见了。”
“我听人提起过,中妙行州,人杰地灵,和我们郁灵州的风情,大有差别,真想去看一眼啊!”
“内门的季长老,曾经在明堂授课,就有讲过中州,你们没去听吗?”
“是季清渊季夫子吧,讲中州的课时,我错过了,但有幸碰到过他讲南春和州,当时季夫子,还给我们看了几副和州的四季图呢!”
“季夫子画功了得,几乎是出神入化的地步,真是厉害。”
“季夫子好像也跟随沉掌教去中州了吧?”
“明年的外门大比,掌教真人还有掌教夫人,都还在中州呢,这届外门大比,怕是最冷清的一届了。”
忽然,人声齐消,大家默了一瞬,连忙拱手见礼:“周夫子。”
周爻齐身穿绣着仙鹤莲花的雪白衣袍,双手负于背后,板正着脸道:“马上就是外门大比了,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是真不想进入内门了吗?”
大家脑袋摇得像破浪鼓。
“既然想,还不去练剑?”
众人如鸟雀一样散开,进到演武场开始练剑。
“周夫子怎么突然变这么凶了?”
“也许是掌教真人,让他和戚长老、邬长老共事,有压力吧。”
击剑声掺杂着小声议论。
“戚长老我知道,是执法堂的堂主,那位邬长老,倒没听过他的名号。”
“据说是三素峰下来的,三素峰好像在宗门内,地位挺卓然的。我见周夫子碰到那位邬长老时,态度还挺恭敬的。”
“周夫子碰见戚长老的时候,态度也很恭谨啊。”
“害,这不是周夫子职位低嘛。”
“周夫子在宗门内,是什么职位来着?他有说过吗,我忘了。”
“好像……没有说吧。”
两人互相喂剑,互相放水,心思全在八卦上。
但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周爻齐能和戚闻泠、邬于时共同管理宗门事宜,地位就不会低到哪去。
南星剑宗每届派出来,管理新生弟子的长老,都是品行端正,德高望重之辈。
许多人,也只有外门这三年,才有机会,碰到他们。
每一届的授课夫子,都是他们能近距离接触到的,绝对的强者。寻常修士,终其一生,都未必能碰到一个。
无知者,无畏。
在刚刚接触修行的弟子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
南星剑宗的地理位置,在整个灵州偏南,和中州接壤,因此灵舟飞行了一月有余,就抵达了中州城。
为了此次五州大会,南星剑宗还特意重新织就了新款式的弟子服。月白色的法衣,素雅而清丽,仙气十足。
擂台设立在城东,五州各有一栋高楼落脚休憩。分配好住处后,沉鸿雪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就没拘着大家待在楼里了。
初来中州,大家自然是什么都好奇的。
沉鸿雪理解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出去逛,只要不生事,就无伤大雅。
再者,他每日要会客,一刻也不得空闲,哪有精力,无微不至地管着门下弟子。
得了沉鸿雪的首肯后,大家兴冲冲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