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人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汽车背影,都差点儿忘记了哭。
宁溶瓮声瓮气的问徐清风,“师姐怎么不等我们,自个跑了?”
徐清风捏着下巴想了想,“我猜想,我师傅应该是觉得师丈没有死透,还有得救吧?”
被柏宗德搀扶着,站在徐清风身后的贺爷爷,听到他的话,一把甩开柏宗德的手,急匆匆的往吉普车的方向跑。
看着贺爷爷偏偏倒倒的背影,贺家人生怕他摔着,紧张的跟在他的身后追。
“爸,你慢点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爷爷,慢点跑……”
贺爷爷跑得贼溜快,随便上了一辆军车,催促驾驶座上的年轻战士开车。
“快快快,赶紧去医院,去医院……”
年轻战士认得贺爷爷,知道他是退下来的老将军。所以没有请示谁,直接一脚油门冲出了码头。
贺家人追上去,车子已经呼啸而过。
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贺凡看着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车屁股,良久后才追着车子大喊:“媳妇儿,媳妇儿,我还没上车呢……”
宁溶和徐清风赶着去医院帮左子萱,拉着宁师长,二话不说就直接上了车,往医院赶去。
医院前院,此时已经站满了穿着军装的战士。
张由的车子开到门口就进不去了,左子萱赶紧拉开车门往一楼的急救室跑去。
急救室门口也围满了穿军装的战士,还有好些住院或者看病的病人。
大家见到左子萱来了,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
左子萱远远的,就看到了摆放在急救室门口,盖着白布的移动急救床。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鲜血顺着下唇缓缓的流到下巴,没掉一滴眼泪,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那张移动床。
围观的众人看到她下巴滴落的鲜血,实在是于心不忍。
站在边上看热闹的老太太劝说道:
“姑娘,这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可不兴作贱自己啊。”
“姑娘,你那么年轻漂亮,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就是呀,姑娘,你可得想通点儿呀。”
左子萱没有搭理任何人,自顾自的走向移动床。
走到床边,将白布猛的一把扯开,死死的盯着躺在移动床上面无血色的贺毅。
她瘪了瘪嘴,死命的将眼眶里的眼泪逼回去。
“小左同志,请节哀……”
“他伤在哪里?死因是什么?”左子萱平静的问道。
巩院长一脸的懵逼,一时没有反应左子萱这不按套路出牌的问话。
“巩院长,请问我丈夫伤在哪里?死因是什么?”左子萱又重复问了一遍。
“头部中枪导致的失血过多而亡。”
左子萱伸手轻轻的将贺毅的脑袋掰过去,仔细的查看伤口。
站得近的病人,看到贺毅后脑勺血淋淋的,吓得连连后退。
几分钟后,左子萱将贺毅的脑袋掰正,向巩院长伸手,“请给我一把电筒,谢谢。”
巩院长赶紧转身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医生们要电筒。
结果没有一个人身上带了电筒。
还是一个站得离急救室很远,但离病房很近的病人拿了一根电筒递过来。
左子萱拿着电筒,翻开贺毅的眼皮,照射他的瞳孔反应。
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
她果断的从兜里掏出银针包,准备施针。
这时,围观人群里面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