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杨文秀此刻陷入了摇摆不定的心理,他本想率兵驰援昆明,可这会却是有些纠结。
岭南贼军的战力之强,已经将此人给吓到了,这段时间的交战中,不但损兵折将且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因此,整个沐军的士气现在极其低迷,这些人本就在曲靖城外被击溃的残部,现在一听说又要跟那贼兵打,将士们不禁生起怯战之意。
沐军的组成中有相当一部分当地的土司兵,并非铁板一块,单靠一个沐国公如何养得起十万大军,这成分一复杂,人心就容易不齐。
而今,各土司在损失惨重下已不愿再战,杨文秀仅存的三万兵马也面临分崩离析,而且由于撤退时走的仓促,将辎重尽数抛下,这也就导致时刻会面临断粮的处境。
“杨帅,那岭南徐贼也算是英主,必不会太过苛责我等。”
“沐国公已无力回天,不如降了罢。”
听见心腹.龚参将的劝告,杨文秀却有些犹豫不决,叹道:“沐国公待我等不薄,就此乞降实属不忠不义啊。”
圆脸浓眉.外粗内细的龚参将陷入沉默,心道这杨帅真是优柔寡断,打又不敢打.降又怕背负骂名,于是此人顿了顿后接着道:“良禽择木而栖,沐国公已丧尽人心,反观那徐贼却众望所归,贼兵尚未打来之时,滇民便已箪食壶浆。”
他表示,昆明注定会被攻破,沐国公也注定兵败,那保乡军深得民心,其统治云南将会非常顺利,到时候,滇境是没有什么能够容身之地的。
此时不降,等昆明城破后可就晚了。
“唉...”杨文秀能坐上统帅的位置定非愚钝之辈,怎会不知道此人所言非虚,只是这面临抉择之时,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汝且退下吧,这些话不要跟别人讲,容本帅好好考虑考虑。”
昆明城外炮声隆隆,随着堑壕逐渐成型之后,北伐军的炮兵立刻将火炮运了进去,并以竹篮装土堆叠的胸墙来进行轰击,不过这些实心弹丸作用非常有限,真正让城内沐军亡魂皆冒的乃是那数十门口径吓人的飞雷炮。
“哎呦!”
只见一个土灰色的包裹被抛射出去后,在天空划过曲线,径直落到了城楼之上,好巧不巧,这枚炸药包正好在一口咕嘟咕嘟冒泡的“金汁”附近,猛烈的爆炸直接将大黑锅掀翻,溅出的粪水顿时将好几人烫的吱哇乱叫。
在那枚侦察气球的指引下,守城的沐军被炸的苦不堪言,纷纷躲在墙角旮旯下瑟瑟发抖。
沐天波此刻早已在亲兵的护卫中撤下城楼,他抬起头愤恨的看向那枚漂浮在天上的气球,心中又惊又怒。
难怪李大挚守不住曲靖城,贼兵有了这玩意便可居高临下将城楼部署一览无余,己方简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道理很简单,当发现贼兵要发动总攻,刚一将手下的兵卒集结到墙垛处打算反击,头顶顿时便会砸下大量的炸药包,猛烈的爆炸不但将守城方的阵型掀翻,还会造成巨大的心理打击。
这样来上几回,再精锐的士卒都扛不住。
但明白归明白,沐天波却拿这热气球毫无办法,这玩意悬在百丈高空之上,他曾试过让军士用火铳朝其开火,但效果却不尽人意。
哪怕偶有一两发铅子击破热气球的囊袋,也只能打穿一个小孔,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不足以将其击落。
两日后,经过数百矿工的奋力挖掘,已有三条地道初具雏形,为了使其不被守军发现,这地道都是在堑壕中开始挖的,有高高垒起的土墙遮挡,从城楼上的视角很难发现这里的具体情况。
地道先是往下深掘十尺,形成竖井,接着横向朝昆明城墙下一路向前挖,众矿工分工明确,力气大.体力好的负责轮流挖掘,其余人则运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