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个圆滚滚的炸药包落在城墙上,此起彼伏的巨响伴随着气浪让猝不及防的明军吃了个大亏,望眼望去,城头上的官军被掀翻了一片又一片。
其中一部分人看上去好像无甚外伤,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后迷迷瞪瞪的抹了抹口鼻处的血水,实则腹脏受创.没走两步便又一头栽下。
遭此大劫,城头上的明军士气低迷已肉眼可见的骚乱起来,操炮还击声也变得稀稀疏疏,所有人都想远离这片血肉横飞的死地。
沈巡抚无奈,只得高呼怯战者死。
他现在肚子里的火可大着呢。
之前广州诸官见贼军欲来攻之时,便已号召各户各家献银捐粮.以慰军心,不过效果却不怎么好。
由于这事是布政使姜一洪来操办的,此人本就官宦子弟,跟广州城的官绅大户自然属于同一阶级,后者虽看在他的面子上纷纷象征性的捐了一些银粮,数量也较为可观。
不过这部分钱中大多都是需要给人家再退回去的,官绅们的捐献只是抛砖引玉,目的是为了让百姓踊跃捐献。
但广州百姓早就巴不得王师入城呢,能愿意捐钱就怪了!
就这样,姜一洪用尽手段,最终也只筹得了七万两银子,广州文武又抠抠索索的凑出了三千两。
这些钱看似不少,实则根本不够用得。
连兵勇的欠饷都不够发。
迫于现实,沈巡抚原本定下的杀贼兵一人赏银十两,杀贼甲兵一人赏二十两,最后分别变成了二两和四两。
就这么点奖赏,明军的士卒能卖力守城才怪,背后不知道将这些吝啬的老爷们骂了千百回。
那贼军是这么好杀的?
一日间,东征军的炮火从未停歇,朝着广州城轰个不停。
若是对方胆敢操炮还击,士兵便会立刻祭出飞雷炮,直接将明军炸的肝胆俱裂,因此到了最后,只有那些督战家丁的威胁下,明军炮手才不情不愿的继续对射。
夜晚的讨论中,荡寇大将军马户与孟信.郎回二人就今日的战局进行了一番商讨。
“依我看,明军坚持不了太久了。”
孟信表示,今日的炮轰已经让城内守军的士气低迷,尤其是飞雷炮造成的死伤众多。
他自己就是前广东副将,对当地兵勇有几把刷子自然是门儿清。
“的确如此。”郎回道:“明日或后日,待明军被轰五荤八素之际,我军可遣工兵.重甲兵搭桥抬棺,将昔日破城之术如法炮制一遍。”
“甚合我意!”
马户咧嘴一笑,这回为了破城他可是准备了好几个“爆破筒”呢。
这玩意的原理跟棺材雷差不多,不过装药量和威力都大大增强,其制作方法说来也简单,先是将丈许长的大树砍断剖成两半.然后掏空树芯填装火药。
接着用麻布紧紧的将木筒的外面缠上几圈,最后糊上厚厚一层黄泥密封,待其晾干之后便大功告成。
根据装药量来算,这爆破筒的威力至少是棺材雷的三倍以上。
虽然面对的是攻城这种硬仗,不过马户等人的心情倒也并不沉重,今日一战中,由于壕沟的存在,明军火炮并没有给己方造成太大伤亡,反而是广州城墙已经被轰的千疮百孔。
相信只要一发爆破筒下去,定能将其炸开一条口子...
就在东征军四万将士猛攻广州城的同时,广西思明城的将军府中却骤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生了!”
“夫人她生了,是个带把的!”
产房外,大将军徐晋坐立不安,正焦急的搓着手渡来渡去。
随着“吱呀”一声,两名弄婆喜滋滋的推门而出,衣袖上还带着许多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