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狂风大作。
而此时,明军大营帅帐内,众武将正在热议白日的战况。
“杜大人,我军今日伤亡千余,贼军虽据城坚守,伤亡略少,但已是强弩之末。”
周参将声如洪钟,其人身材瘦长,身披精良鳞甲,头戴红缨铁盔。
“依末将之见,只需再强攻一日,必能攻克思明府城!”
杜湛微微颔首,周参将之见与他不谋而合。
贼军虽勇猛,然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伤亡超出一定比例,再精锐之军亦会崩溃。
不过……
他想起白日那桩奇事:
“诸位可知,今日一战,我部杨参将战死,另有守备、操守十余人相继阵亡……”
闻杜总兵之言,帐内诸将皆沉默不语,他们早知此消息,却对贼军是如何办到的苦思不解。
那些流弹为何能只杀军中将佐?
“哼,依我之见,城中贼军当装备有一种神铳,能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孙洪孙副将看似粗犷豪迈,实则心细如发,他从寥寥线索中推导出大致真相:
“此神铳数量定然极少,否则我官军今日伤亡更甚。”
此番话令陷入忧思的杜湛豁然开朗,孙副将所言甚是,观几位将佐遗体,皆为明显铳伤,非炮弹或其他溅射碎片所致。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
“各部听令!”
“明日攻城时,命麾下将佐卸去甲胄,皆着鸳鸯战袄!”
晨曦初现,东方渐露鱼肚白。
交战双方又开始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纷纷列阵调兵。
思明府城上,一群黑白相间的燕子从徐晋头顶掠过,近在咫尺,仿佛伸手便可捉到。
他仰头远望,天际已然乌云密布。
岭南多雨,此乃降雨之兆。
“难道天要亡我……”
徐晋面色阴沉,心中暗叹,明军的运气竟如此之好。
保乡军除却第一步都全面换装外,其余各部仍装备火绳枪,此枪尤为害怕风雨天。
原本击发率仅七八成,若遇狂风大雨,则彻底化作烧火棍。
保乡军本就依赖火器,而明军却可仍 以冷兵器为主,且人多势众...
若真的下雨,徐晋最后一丝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而第一步都千余名士兵虽装备了不惧风雨之的燧发枪,但仅靠他们,岂能抵挡数万大军?
反观明军这边,此刻却欣喜若狂。
“哈哈哈!果真是天助我也……”
“思明府贼军气数将尽!”
杜湛出帐后,见到如此天象,先是一愣,继而仰天大笑。
一旁周参将奇怪道:
“杜大人为何如此高兴?”
“要下雨了。”
杜湛脾性内敛,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却激动得满脸通红:
“贼军屡胜官军,无非仰仗火器犀利,一旦阴雨将至,其枪炮之利将大打折扣。”
“当然,官军亦如此,但我数万战兵之众,远胜贼军数倍不止,本就擅使刀枪弓弩,又得天助,破城易如反掌也!”
周参将瞬间明白了总兵大人的意思,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道:
“大人所言令末将茅塞顿开,如此,今日我官军还出战否?”
“不急。”
杜湛嘴角微扬,脸色从容的说道:
“静待天时即可,雨至之时,便是攻城之机!”
“遵命!”
这时候,帐外一卫兵禀报,营外有一小厮,自称来自城中,并称思明城中数家官绅已私下联合,欲与城